说句不好听的,柔贵妃在皇帝面前,连话都说不上两句,遑论为儿子争取什么。
说到底,这是最纯粹的母凭子贵。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从主君登基至此,后宫之中无一人,获封二字封号,唯有失踪未归的羽淑皇妃,以名为号,二字册封。
由此可见,羽淑皇妃母子在主君心中的位置之高。
若是傅九卿进了石城,得主君喜爱,到时候朝廷大臣必定左摇右摆,再退一步讲,傅九卿要是和八皇子联手,与拓跋氏联手,对大皇子来说,其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大皇子想说什么,还是一次性说个明白为好!”
傅九卿放下手中杯盏,面上无波无澜,“若然时间久了,来过这儿的消息被传扬出去,石城那头定会掀起波澜,对你和尤将……军没有半点好处。”
格里皱眉,心头腹诽:没想到这病秧子还有点心思!
“你自大周而来,想必不太了解北澜的内部情况。”格里声音放缓,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凶悍强势,“咱们北澜尚武,某些东西不似你看到的那样,更不似大周那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九卿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想结盟,又不想放下姿态,可不是什么良选!
见傅九卿不做声,格里的面色旋即一沉,“七皇弟是没听明白吗?”
“大皇子的意思是,石城里有吃人的豺狼虎豹,我若是孤身进入石城,必定死无全尸。”
傅九卿削薄的唇翕合,匍出低冷的话语,“所以,我得抓住眼前的机会。”
对于傅九卿的解释,格里很是满意,这病秧子总算没那么蠢。
“若我不愿呢?”傅九卿幽邃的瞳仁里,无光无亮,晕开浓郁的墨色。
格里原本还觉得可以松一口气,如今瞧着……真是顽固不化,迂腐之极,这样的人留在世上,留在父皇身边,早晚是个祸患。
“傅九卿!”格里勾唇笑得冷蔑,浓眉阔目下的蕴着凶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傅九卿挑眉瞧他,锐利的唇角微微扬起些许弧度,“话是从我嘴里说出去的,你反过来问我?”
这不是蠢,又是什么?
“罢了!”格里起身,冷眼睨他,“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咱们也没什么可说!”
傅九卿也不恼,指尖轻轻的从杯口滑过,略显灼热的杯口,正好暖了他冰凉的指尖。只是……再怎么暖,都不及她的柔荑。
“自便。”傅九卿全然不在意。
他这一说「自便」,倒是把格里难住了,他是真的想走吗?
不,他不想。
只想想吓唬傅九卿。
原以为病秧子不经吓,谁知……比他想象中的难对付。
“傅九卿!”格里站在微光里,目光锐利在傅九卿身上逡巡,“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自己的妻子和身边的人想想,别到时候自负太高,以至于摔得更疼。”
傅九卿还是不说话,他最不喜欢跟傻子辩驳什么。只是,听到妻子二字的时候,傅九卿的眼角眉梢下意识的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