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妄回想了一下,说:“那段时间,佛宗是真的天翻地覆永无宁日,而从那之后,那几个给我送琉璃珠的长老就直接被撤了长老之位打发去外宗了,到现在我都没再见过他们。”
那是净妄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反抗是能被人看到的,也是有用的。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闹腾。
而到了现在,当年的人退的退死的死,他一场闹腾无人敢动他,所有人都接受了佛宗有个长老和佛子是双生子的事实,他在佛宗地位超然。
一旁,年朝夕目瞪口呆地看着雁危行,迟疑道;“雁道君居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雁危行自己也看向他,显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印象。
净妄心想,那何止是做过。
他现在尤记得雁危行看到自己身上那佛珠时冷凝的脸。
那是雁危行从魔族出来的第七年,他身上的魔毒依旧没有被控制住,每逢月圆夜往往失控,从魔族厮杀而出的经历让他的身上总是带了几分魔的影子。
那时净妄还没这么胆大妄为,甚至和雁危行的关系也算不上很好。
他单方面觉得自己是雁危行的救命恩人所以雁危行可信,但雁危行除了治伤之外没怎么理过他。
但是那次,他直接把他拽到了后山,指着后山里一个洞府,问:“控火诀你会不会用。”
净妄被他的冷脸吓住,结结巴巴道:“会、会的。”
雁危行:“那烧了它。”
那是给他送琉璃珠的其中一个人的洞府。
净妄的胆子还没这么大,抗拒道:“可是……”
他还没说完雁危行就冷笑着打断了他:“可是什么?他们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准备忍着?还是说你顶着这么张丑脸四处晃荡就真能膈应到他们了?不都说你性情顽劣胆大妄为吗?何不真胆大妄为给他们看看,你连放火的胆子都没有吗?”
如果是现在的净妄,二话不说就点了火。
但那时的净妄觉得他说得莫名有些对,但又总觉得不对,纠结道:“可是我们要是被赶了出去,你身上的伤怎么办?”
雁危行:“你还怕他们赶你出去?他们不是怕你和佛子长了同一张脸会被人利用影响佛子声誉吗?他们敢赶你出去你就拿这张脸装佛子去招摇撞骗、去欺世盗名!反正他们觉得这张脸不是你的,你大可以拿它干尽坏事,看到时候是你怕他们,还是他们怕你。你放心大胆的闹,我保证他们到时候求着你留下来。”
他听着雁危行的话,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在他尚未反应的时候就用出了控火诀。
大火最先烧起了洞府外被那长老当宝贝似的养着的灵药。
大火熊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他看到那长老狼狈的从洞府里出来,看着他烧成灰烬的灵药圃喊得撕心裂肺。
他想用灵力控制住火势,但雁危行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火势根本不受控制。
那给他送来琉璃珠,拿他当蝼蚁看的长老,如今一身狼狈,困兽一般徒劳无功。
净妄感觉到了一种隐秘的快意。
他自幼出家,哪怕顽劣也从不触犯门规佛戒,可是如今,做了有损于宗门的事情,他居然觉得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