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月见城一趟不假,但若是和那群杜衡书院的弟子一起进月见城,性质就不一样了。
以他们对魇儿的崇拜和对她的热情,一定会带她去见魇儿,而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故人面前。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说得就是她。
她忧愁的叹了口气。
一旁,雁危行同样抬头看着城门,却突然问道:“兮兮以前是住在这里吗?”
年朝夕有些讶异的睁大了眼睛:“你想起来了?”
雁危行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你应当是住在这里的?”
年朝夕闻言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他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她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她摇头叹息,却听雁危行问道:“兮兮是不敢进去吗?”
年朝夕动作一顿。
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道:“不,我只不过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出现在故人面前。”
一个亡者,在所有在意她的人都接受了她已经离开,并且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之后,该不该再次出现在活人身边?
她微微有些迷茫。
她和如今的世界隔了两百年的时间,突然重新回到人世间,她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似乎每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那她这个亡者又该去往何处呢?
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迷茫了起来。
“兮兮。”雁危行突然叫她。
她转过头看他,却见他突然对她捏了个法诀。
年朝夕对他没有防备,法诀落在她身上也没有躲开,周身一股轻忽的灵力拂过,她还没来得及捕捉那股灵力,脸上突然感受到了细微的变化。
她下意识地摸上了脸。
下一刻,一面镜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镜中少女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困惑。
年朝夕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连忙放下手。
镜子里是她的倒影,可倒影中的人,却一点儿都不像她了。
年朝夕刚醒来时曾照过一次镜子,那时候她容貌已经发生了变化,但眉宇间依旧能看出来原本的影子,可是此刻,仿佛连那点儿影子都被抹去了,镜子中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雁危行在一旁说:“一个改变容貌的小术法,这个术法不散,没有故人会认出你,你不想见的时候大可以顶着这张脸在城中肆意玩耍,等什么时候想见了,我再把术法给你解了。”
年朝夕有些新奇的摸了摸脸,顿时连心中那点儿迷茫都散了。
片刻之后,她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说:“如此的话,雁道君也要改变容貌。”
雁危行困惑:“这里也有认识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