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陆知序正被一天十二小时的课业逼得心烦,闻言简直恨不得打晏行川一顿。
她怒道:“谁想一直补课啊!你别咒我了!”
那时候陆知序并不明白晏行川这些话后的深意。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晏行川所谓的一直这样,并不是一直学习,一直工作,或是更简单的一起补课。
而是一直一直,永永远远,彼此相依,永不分离。
因为晏行川暗示的次数太多,陆知序答应的次数也太多,所以陆知序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和晏行川,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半是真心半是玩笑的确定过关系了。
他们并不需要讲求形式的求婚,甚至也不需要办婚礼。
只要挑个天气好的时候去领证搬家就可以了。
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些蠢的要命的所谓仪式感。
就像她读大学的时候,那些点着蜡烛、抱着吉他,在宿舍楼下大声告白的男男女女一样,他们在大庭广众下旁若无人地拥抱或者哭泣时,陆知序只觉得他们既扰民又丢人现眼。
陆知序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直到这一刻。
漫天玫瑰花雨落下的瞬间,陆知序看着灯光下的晏行川,忽然发现,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小人,对这一切其实是期待的。
期待婚礼、期待晏行川,也期待即将到来的一切。
头顶的粉色灯光在走廊边投下斑驳的花影。
玫瑰花的花瓣在走廊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耳边响起一阵奇异的爆破声。
陆知序下意识侧头、抬起眼睛,而后便瞧见了走廊外的窗户上,大朵大朵的烟花正浩浩荡荡地炸开。
红紫交映的绚烂火花划过漆黑的天幕,一丝丝、一缕缕,在整个天空上方如流星般散开。
走廊顶端,最中心的那朵玫瑰花灯在漫天烟花声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咔嚓声。
一样被丝线系着的东西从上面垂了下来,落在陆知序和晏行川眼前。
那是个很小很小的丝绒盒子。
陆知序的指尖微微弯曲了一下,在某一瞬间,仿佛心有所感。
晏行川缓缓抬手,从陆知序眼前摘下拿那个盒子。
他漫天的烟火和一走廊的花影中单膝下跪,沉声说:“陆知序女士,新房子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你愿意嫁给我,然后和我一起住进去吗?”
晏行川的神色在花瓣雨中安静得不可思议。
陆知序看着他,一瞬间,无数纷繁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很多个晏行川划过她的眼前。
高中时穿着校服的晏行川;
大学时在校园里迎风骑行的晏行川;
在公司里西装革履的晏行川;
为她打架的晏行川;
在深夜里和她拥抱的晏行川;
低头来亲吻她的晏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