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苏老爷,既然不信,为何允了娇娇替夫人治病。”
“二问苏老爷,既是绝症,在未经大夫验证的情况下,为何认定是娇娇蓄意谋害?”
“三问苏老爷,听闻苏公子也求了一张药方,为何隐瞒不报?”
苏城听见牵扯了自己,瞪大眼站了起来:“你血口喷人!”
“噢?”李迟殷抬了抬眉,笑意吟吟地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四问苏公子,你在街上想强抢民女被娇娇与我揭穿,怀恨在心,是也不是?”
“五问苏公子……”
苏城屏息凝神地听他要说出些什么,李迟殷却是顿了顿,淡淡收回了含讥带嘲的目光。
他是学着讼师说话的,这样一引导,哪怕没有说出第五问,人群中也爆发出了一声拱火的话:“苏公子为出心头恶气,设计利用绝症老母亲要除掉二人!”
这便是集齐了狗血的家长里短元素,最是叫人感兴趣,围观者像是陷入了狂欢,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嗨呀……苏家的货色你们还不知道吗?杀人犯罢了。”
“苏夫人真是死不瞑目啊,临了还要被亲生儿子利用一把……嘿,他急了他急了……”
苏城气红了眼,暴怒地斥道:“闭嘴!全都给我把嘴巴闭上!”
场面混乱了起来,听着耳边对他有利的话,李迟殷却并没有高兴的情绪,渐渐收回了有些冷掉的笑意,像是觉得无趣。
姜锡娇已经好累了,跪坐在那里歪歪扭扭的,已经困得低垂着头,一点一点的了。
熟悉的气味让她安心了许多,原是想阖一会儿眼睛纠正开,结果上下眼皮像是黏住了一般,渐渐的神思也与这里彻底隔绝了,忘记掉回公堂来了。
隐约只听见李迟殷问她:“膝盖疼不疼?”
她好像“嗯”了一声,也有可能是在梦里应的,因为好像并没有发出声音。
“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他又问。
确实是舒服了,可以靠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睡觉,跪着也没有那么辛苦了。可姜锡娇一动也不想动了,轻轻张了张嘴又合上,算是做出了一些反应。
李迟殷由她轻轻靠着,用帕子一点点将她的泪痕擦干,安静地注视着她的脸颊。
冰凉的手指在她泛着乌青的眼底下轻轻触了一瞬,便见她睫羽微颤,是以动作更轻了几分。
苏老爷脸色很不好看,险些当堂与讼师发了火气,给了知府一个眼神。
原本便是没有证据的案子,如今众人的注意力又全在李迟殷说的话上,一时间众人都当自己是天下第一奇探般议论了起来,哪怕强行判了二人,也恐怕难以服众。
“肃静!肃静!”知府一拍惊堂木,热烈的气氛暂时回归了平静。
“此案疑点重重,尚未寻得关键性证据,不足以判定李、姜二人犯罪,暂行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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