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锡娇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小颗冰糖,放进他嘴里:“奖励迟殷哥吃冰糖,要快点好起来。”
平日里总是李迟殷在摇椅上睡觉,姜锡娇坐在身边看医书,原以为她今日也会陪着的,但是姜锡娇送完糖就跟着出去了。
她现在改为躺在岑舒怀里舒服地看医书了。
李迟殷屋里有一把古琴,看着很有些年岁,黑色的琴身雕刻着鱼的形状。
她试了下音色,松沉旷远,让人想起书上提到的远古孤独的鲸鸣,海啸山崩,鲸落物生。
姜锡娇从前也有一把古琴,价格不菲,却还是被这把琴震撼到了。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李迟殷的模样,长眉长目带着点点清冷。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箜篌引》悲伤的曲调萦绕着房梁,带着点哀戚。
“堕河而死,其奈公何。”
……
李迟殷是到晚饭时分才能下地行动了的,为了不叫李严山与岑舒平白担心,强撑着共进晚饭。
不过这时候岑舒已经完全取代了他在姜锡娇心中的地位,成了最要好的人了。
“手伸出来让阿娘看看有没有好哦。”岑舒照例要检查姜锡娇的指甲盖上有没有小点点。
姜锡娇的左手手背上却是有一道发紫的痕迹,藏在宽大的袖子里。
她并没有看李迟殷,只是红着耳朵,冲岑舒浅笑:“阿娘,我还没有好,要吃青菜的。”
岑舒也高兴地夹了一把青菜到她碗里。
姜锡娇看着那绿油油的菜叶子,实在是强颜欢笑。
其实她的小白点已经好了,可是姜锡娇苦哈哈地必须得与菜叶子作斗争了。
与平日不同的是,今日在姜锡娇痛苦地吃蔬菜时,李迟殷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肘。
姜锡娇不解地往他的方向看,却发现李迟殷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将碗靠近了她的位置,不动声色地示意她可以把青菜偷偷分给他一些。
这实在是一项隐秘的冒险,姜锡娇小心翼翼地夹了一些青菜,刚想夹过去,手又顿住了。
差点都要忘记了,迟殷哥是有洁癖的,手背还隐隐作痛,她连忙将手收回来了。
姜锡娇抬眸看他,他面上依旧是漠然的模样,于是慢吞吞收回了目光,将蔬菜吃干净了。
李迟殷眉心微动。
见姜锡娇小心翼翼的眼神,他想,应当是怕他了。
可姜锡娇并没有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到了沐浴时分,李迟殷照例替她打水。
却见堪堪到他肩膀的姜锡娇提着空水桶出来,她小小的一只,力气也很小,早已辛苦得汗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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