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不动一桶水的,便每次只提一点,来回跑了好几趟。
李迟殷伸手去接桶,姜锡娇简直是生怕触碰到他的手指了,翘着兰花指将手挪开,那个桶不小心就掉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二人对视一眼,还有些尴尬的。
他轻轻润了润唇角:“需要我帮助你打水吗,姜锡娇?”
“不用了,谢谢迟殷哥。”姜锡娇.喘着气,垂眸并未看他,“我已经打好水了。”
她挽着袖子,细嫩的手背上一道紫青色的痕迹像是平白开了个窟窿,分外鲜明。
李迟殷手指微动,还想说些什么,姜锡娇却是往后退了几步,为自己擦了擦汗,生怕李迟殷还要嫌弃她脏脏的。
因着她的退避,李迟殷眸色渐深。
姜锡娇挠了挠头:“那我先去洗澡了哦,迟殷哥。”
“我等你。”李迟殷颔首,“洗完后分一点时间听我道歉,好不好?”
姜锡娇微愣,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好容易等着姜锡娇出来了,却是先有别人将她堵了去。
李家显少有人拜访的,此时却是一辆翠帷马车,马车上下来个衣饰讲究的管事嬷嬷,拿出苏家的令牌。
她见了姜锡娇,登时便抹起泪来:“小娘子可还记得昨夜在药铺中相见,与夫人有一面之缘?”
姜锡娇正擦着头发,认出了她便是昨夜药铺里与掌柜争执的那个嬷嬷,看情况,昨夜那妇人的病仍未治愈,她才找上门来了。
岑舒与李严山听了动静,也出来瞧,询问情况。
那嬷嬷便讲苏家夫人的情况说了一通:“我家夫人原本只是丘疹,吃了药后倒是好了,却是腹泻了整整四日……眼见着这样消瘦下去,府医治不得,寻了京城各个大夫要么不敢治,要么治不好,竟是成了绝症……便想起昨夜与小娘子一面之缘,说能治好夫人。”
许多动物便是死前出现腹泻的症状,倒不是说腹泻脱水而死,只是内里的病症找不到、治不好,就归西了。
恐怕这位苏夫人也是这般的。
李迟殷双手环胸静默地立在那里听,蓦地开口问她:“昨夜去药铺了?”
姜锡娇点点头:“我去买了一些药,但是回来的时候季御医说你已经好了,我就没有吵你了。”
原本她是会主动跟李迟殷说的,但李迟殷今日病了,她就只和岑舒分享过。
“绝症”二字的分量异常重,岑舒将姜锡娇挡在了身后,与嬷嬷说:“儿媳前些日子才恢复神智,此前并未学过医术,恐怕难以担此大任。”
嬷嬷这才知道面前这人竟是姜锡娇,顿时连眼泪都憋回去了。
原本踏足身废名裂的李迟殷家已经足够晦气了,如今还被一个傻子蒙骗,特地前来求她去治病,嬷嬷一时气愤,又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