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西点头道:“岂止,他敢就那样把他阿娘送到女医馆,就是料定了我们断然不会置病家于不顾,然后还故意留了点线头儿,又是料定了我们在找他,还摸清了他的身世,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人,就好像总在我们周围,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看着我们,实在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道齐苦笑着点头道:“关键是我们到如今,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弄清楚。”
“就是知道,也未必是他真实的模样,就是见过他真实的模样,像他这般能混淆雌雄的,易容之术必然炉火纯青,他若是想逃,我们还真拿他不好办。”秦念西摇头道。
“他选在祁远山相见,只怕也抱着这样的心思,若是我们不能答应他的要求,祁远山里那么多病家,我们就是布下天罗地网,也不可能置病家于不顾,可他那样冷血之人……”
道齐说到这处又摇了摇头道:“或许也不是真的冷血,他做了这么多,也就是为了他阿娘,这是他阿娘病入了膏肓,如若不然,咱们想找到他,还真不容易。”
“老祖宗怎么说?”秦念西想了想又问道。
道齐答道:“老祖宗好像没太大波澜,大概齐的意思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如今也摸不清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咱们没必要先乱了阵脚。”
秦念西不自觉点了点头道:“也是,法师等我去长公主跟前道个别,咱们便先过去瞧瞧就是。”
这一回,秦念西不知为何,只觉总是有些不安全,便是连胡玉婷都没带,便独自跟着道齐出了城,往祁远山去了。
是夜,秦念西在张家老祖住的那处院子里,吹响了那只小玉埙。
整个祁远山万寿观说不出的庄严肃穆,太字辈师祖和宁字辈弟子,都只在外围防范,小院儿里只有秦念西和张家老祖,道齐、道明四个人。
旷野中埙声奏和之后,不过一刻钟功夫,一个宽袍大袖的男子,潇潇遥遥,只拎了个与他那份洒脱极为违和的包袱,走进了那处小院儿里。
男子身形伟岸,长相俊朗,面如冠玉,月华之下,肤色白皙细腻得不输闺阁千金,看上去年不过而立。
秦念西倒是对他身上这袍子极为熟悉,破兽阵那回,这人穿的也是这身玉色宽袍。
可他这年纪,按照老祖宗得来的信儿,怎么说都得年过不惑了,谁曾想到,竟是这么个俊俏的书生模样?
那人款款行至院中,看着院中几人,先团团行了一礼,才挂着副温润的笑容看向秦念西道:“在下玉澜,从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不过姑娘的手段,在下着实钦佩。经了和姑娘一战,在下也总算是明白,为何素苫秘术如此高明,可这么多年,和大云之间,竟未见寸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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