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作势起身道:“不行,也不用等回去了,我这就去写信,反正京城里有舅母,南边儿有严姨母,她们经多见广,识得的人也多,姐姐放心……”
胡玉婷顿时便羞红了脸,一面要上前拉了要往屋里去的秦念西,一面羞恼道:“姑娘可真是,自打王三爷来了之后,还真是什么都能说出来,人还没嫁呢,就忘了自己还是闺阁女儿家……”
秦念西笑道:“闺阁女儿家怎么了,十几岁的小娘子日日在家中绣嫁妆使得,却不许说说了,再者说了,这可是姐姐先说起来的,想找个一起看月亮的……”
“姑娘绣的嫁妆呢?再好性儿的婆母,若是连一个儿媳妇绣的抹额都带不上,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秦念西被胡玉婷说得哑口无言,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指望她,两辈子也没分清那些绣线的颜色差别,她那双手,使个不带线的针还行,只要带了根线,必然被搅个乱七八糟。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子,才高高兴兴去睡了……
隔日,道齐从祁远山北地万寿观来了长公主府,见了秦念西。
说是头日下晌快日落的时候,女医馆那边,有个病人的儿子,捐了百万两银票,只求给他阿娘指定个医女。
那边管事的婆子看着那一匣子现兑的银票,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可那婆子是也跟着秦念西她们从君仙山过来的,虽说没见过这么大宗的捐赠,到底也见过些世面,便说了些医女馆里的规矩,表明无论是什么病人,只要医女馆接诊了,自会穷尽医家的手段。
那人倒是并未和管事的婆子多费口舌,只说让她把话送到,要找替安北王妃治病的那个医女,又说了句,他阿娘姓董,说是只要把这两句话说给那位医女听就行了,还说让以埙声相约,他听到自会去见。
那人一走,那婆子立即就拿了那装银票的匣子,到观中找到了道齐。
道齐自是知道这是谁,禀过张家老祖之后,今日一早便进了安远城。
那日夜里,秦念西从那埙声中听出了些许急切,便已料到那位玉家庶子这两日定会现身,却未曾想到他竟会以这种方式现身,思忖了半晌才道:“他这是要把他阿娘托庇在女医馆?”
道齐点了点头道:“只怕不仅止于此吧,但是他想的事儿,又哪儿是咱们能插上手的呢?”
秦念西思索片刻才道:“若是为了买命,呵,那还真是难为咱们了,可他这样一个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对手,便是在祁远山,他这个自投罗网都叫人心中颇有些不安。”
秦念西又把那人已经在安远城里盘桓了许久,靠埙声传音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是听说了长公主府添丁,算定了你一定会在此处,果然是心思细腻至极啊!”道齐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