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四月中旬,虽是夏日,可北地也就是午间热一些,早晚都还是很舒适的。
安北王府第一位继承人终于呱呱坠地,果然如同秦念西说的那样,是个足月的男婴,生下来便由秦念西、王医女和胡玉婷接手,行了洗筋伐髓术。
喜讯从安远城快马递送至京城、江南西路和广南……
安北王府这位小主子的降临,让整个北地和大云的局势,都由从前的暧昧不明,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变成了一片喜悦和安稳,使得那些原本举棋不定和暗地里涌动的势力,迅速收敛了起来,至少是暂时静寂无声了。
到世子爷的册封旨意从京城送了来,长公主府时隔多年,再开中门迎圣旨待客时,六皇子突然出现在秦念西面前。
六皇子穿着如同安北军中随意一位青年将领,将近一年没见,又拔高了许多,大约是因为日日风吹日晒,在大营操练阵法,整个人黑了不少,但也明显比从前壮了许多。
练兵时日越长,整个人也就越发显得比从前严肃几分,就连面庞,也好似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深邃了。
六皇子看着秦念西穿过庭院里的阳光走进厅中,那身医女的服饰在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般与稚龄形成反差的不适感,从前面庞上一点点的婴儿肥,也已经消失不见,用眉目如画来形容,都总觉得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好。
她站在那里,面上的笑容一如从前那般闲适,好像,她一直就是那么笑的,遇到什么事,都是那样的笑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智珠在握?成竹在胸?抚慰人心?他说不清,他只觉得只要想起她这抹笑,任何的心浮气躁,都可以被轻轻抹平,然后沉着冷静地解决眼前的难题。
秦念西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六皇子好像有些愣怔的眼神,只屈膝见了礼道:“不知殿下特意要见民女,是有何事?”
六皇子这才回过神来,躬身长揖道:“得父皇母后旨意,请姑娘受澈一拜,姑母病愈添子,安北王府后继有人,北地乱象渐平,朝廷一场动荡消弭于无形,姑娘居功至伟。我云家无以为报,父皇命澈特此一拜!”
秦念西听得愣了愣,才耸了耸眉头躲过这一礼,难怪荣尚宫一脸郑重把她单独请了来。
“民女不敢当,殿下不必如此,这原是我君山医女分内之事,谈不上什么功劳。”秦念西连忙还了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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