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没什么事了,但是按我们医家的立场,最好是能迁到南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的地方养病,才能避免年复一年地复发磋磨,如若不然,往后极有可能会是经不住苦痛折磨……”秦念西据实答道。
安北王听着眉头直蹙,半晌才问道:“你们有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过?”
秦念西摇头道:“老将军面前只字未提,倒是在邹家大姐姐面前隐晦地说了说,可这样的事,阿念也不好说太多,再者说,咱们又是从安远城受王爷之命过去的,就更不好多说……”
安北王有些讶然看了秦念西一眼,倒是突然笑了出来,对长公主道:“你瞧瞧,你老担心她小,可这份眼明心亮,别说这么大的女孩儿,有些人活一辈子也弄不懂这里面的分寸……”
长公主却是摇头道:“她本来就还是个孩子,是孩子就要有长辈跟着,我可没有王爷那么大的心,再者说,别人我也管不着,我就只管她这一个,可怜见的,她阿娘就这一点骨血留在这世上,若是有个万一,我可怎么……”
“好好好,王妃说得对,是我大意了,就这一回,下不为例,怎么还越说越激动了,韦医女可说了,这时候不能激动……”安北王一反先前一派威严的模样,努力赔着小意,跟哄孩子似的哄着长公主。
秦念西这才知道,这两人还闹着别扭呢,也跟着讪讪道:“姨母放心就是,从今往后,阿念肯定不会随意乱走,叫姨母担心了。”
总算是长公主怜惜秦念西几人一路辛苦,吩咐荣尚宫送了她们回去歇息。秦念西才算是从荣尚宫那里知晓,原是长公主因为万寿观的事,请了几位夫人到长公主府说话,外头的人不知深浅,不经意间把有人在关内遇袭的事情说了出来,长公主觉得不对,才察觉了此事。
秦念西看着荣尚宫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就知道那会儿长公主肯定是出了些状况的。
这边人还没进院子,紫藤几人就迎了出来,总算按捺住了情绪,进了屋里才开始抽泣。
秦念西瞧着站在一旁抹眼泪的孟嬷嬷,抱着自己落泪的紫藤,不由得也跟着红了眼圈,两世为人,那些生离死别的过往历历在目,她这条命,上一辈子懵懂无知,走错了路,害了多少人?
今生好不容易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路,该救的人都救了,正要眼瞧着前世里害得这天下大乱,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君山张家百年基业尽付一炬的那些人,慢慢消失在这命运的洪流之中,她又怎会轻易失了这性命?
可是她们不知道,她们是看着她活着的,她们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活来,好不容易走到如今,哪里又能经受得住再得而复失?
这一阵子,秦念西倒是真的哪里都没有去,只是日日在长公主府中陪着王妃待产,倒好像是重活一世,最悠闲的一段时光。
外头表面上一派平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张家老祖甚至都去了一趟隽城,道齐几人也都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