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嬷嬷有些尴尬地眯了眯眼,才继续道:“阿宁盯了两日,那姑娘日日卧床,身上的血,倒是没什么了。”
“前儿夜里,阿宁正靠在她那屋梁上歇着呢,忽的就听见外头有几声极不寻常的鸟鸣,那姑娘竟突然下了床,往守着她那婆子屋里吹了迷香,迷晕了那婆子,又开了院门儿,一忽儿进来了三个浪荡子模样的人,说是都是二十左右年纪,长得极俊俏。”
“听他们言语,这几个人肯定也不是头一回,就在那姑娘屋里胡天胡地,阿宁说,是个人看着都觉得臊得慌。”
“折腾了半宿之后,那姑娘应是晕了过去,那几个人就走了,临走前,还往那婆子屋里加了柱迷香,应是不想让那婆子醒了去救人。”
“阿宁便让咱们的人跟在那三个浪荡子后头,进了城。其中有一个,大约是三个人里打头的,径直就去了城南菜市附近的一家面店,等到人来人往的时候,有个婆子和他坐了一桌。”
“因为不好凑太近,说了些什么没听清,只说那婆子脸上一副极痛快的表情。那婆子吃了面,买了菜,进了菜市附近斜巷一个起不起眼的两进小院儿里,就没再出来。”
“那两边白日里倒是都相安无事了,阿然把倒把那姑娘的身份查清楚了。那庄子是将作监左校署令石家一个小妾的陪嫁庄子,这个小妾姓翁……”
秦念西听得这处,面色凝了凝,沉香倒干脆停了手上的动作。
韵嬷嬷看着二人反应,颇有些意外:“就是那个被诛了满门的翁家,姑娘也知道这事儿?”
秦念西深吸了口气,示意沉香继续,又对韵嬷嬷道:“嬷嬷你接着说。”
“翁家那小妾原先应是在这石家挺得宠的,因为娘家获罪,被那石大人厌弃了,也不知是怎么死的,反正估摸着不是正常死的,膝下就留了这个女儿。那小妾死后,这女儿就和她那个半残的婆子一起,被送到了这处庄子上。”
“那庄子上的佃户,也不是很待见这主仆两个,说是这个婆子从前没残的时候,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到得下晌黄昏时分,那个姑娘开始腹痛如绞,阿然便寻了奴婢过去,奴婢寻思着,这事儿只怕还有后手,就更不敢妄动了。”
“到得下晌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那个城南斜巷里出来了一辆马车,赶在城门落钥的时候,出了城,往那处庄子去了。”
“天落黑之后,头日夜里那个打头的男人又进了那个小院,又往那婆子屋里加了药,再去看了那个已经痛得快要晕死过去的姑娘,却是什么都没干,又走了,去给那个马车里的人报了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