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前院,六皇子和康老先生已经用过一盏茶。
岑娘子夫妇引着众人入了座,蒋峰达和严冰夫妇也跟着凑趣,一顿饭倒是吃了个宾主尽欢。
秦念西却是已经从秦医婆那处,得知了岑娘子的病情,说简单点,便是乳岩,病情不轻,却也还没发觉有迁延,如今这时候,及时医治,还是有希望的。
用过午膳,秦念西拉了广南王太妃和康家老太太,前院门口那条用碎瓷片铺就的小路,随意逛着消食,这条路两侧都是高大的合欢树,绿荫之下,扇形花朵点缀其间,清风吹过,极其舒爽。
可秦念西要看的,却不是花。
邹丰年和蒋峰达陪着六皇子和康老先生也跟了来,他二人没逛过这园子,正好借着消食,跟着转转。
岑娘子见得只剩下严冰和秦医婆,便知自家这病,有蹊跷,却依旧是端了茶水送到二人面前,才强作平静,问了秦医婆道:“嬷嬷说吧,我这病,是不是不太好?”
秦医婆沉吟了一下才道:“岑娘子不要担心太过,你这病是从肝气不舒上来的,加上阴血亏虚,痰瘀互阻等原因,本身正气内虚,脏腑阴阳失调,导致乳岩之症。”
岑娘子听得乳岩之症,便面色惨白,竟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秦医婆忙道:“岑娘子切勿情急,你这病不是不能治的,虽说耽误了些时候,现在却也不算晚。”
岑娘子强忍着泪水,眼眶却已经红了,颤抖着道:“嬷嬷不必安慰我了,我家阿爹阿娘,一个肺岩,一个乳岩,都是不过半年,人就没了。如今我只担心,我走了,我那可怜的姐儿啊……”
秦医婆还奇怪,为何岑娘子对这种并不常见的病,只听了病名就反应那么激烈,又想起秦念西的嘱咐,便道:“岑娘子,若是为了姐儿,你便更要振作些,奴家虽不知你爹娘是何情况,许是发觉得太晚了,你如今的情况,还不至于。只是为何,你们……按理这病是没有亲族遗传的,岑娘子不妨细想想,你们日常起居上有什么不同之处?”
岑娘子摇头道:“都是一样的过日子,不怕嬷嬷笑话,若硬要说不一样,便是我们家,是那窑厂当家的,这前院便是我们日常起居的地方。我倒是听我阿爹得病之后说过一回,他说从前他把家安在窑厂这处时,有个什么人劝过他,说是此地风水不好,虽利钱财却不利主家,我阿爹只当个笑话儿听的……”
“我阿爹临走前嘱咐我,还是要到祖宅那边重新起宅子,我和相公便往祖宅起了房子,但那边荒废已久,这建房子做庭院,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加上祖宅到底偏远些,窑里工上的事,我相公不是很懂,都得我瞧着,经常要起早贪黑,我们夫妻二人便依旧住在这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