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说了很多,都是关于夜牵机的。
她知道,赵楚秀想听。
至于她自己……
江扶月:“我就不说了吧,反正你知道的,不管在哪里,以什么身份,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把日子过好。”
所以,放心吧,妈……
该说的说完,江扶月没再多留。
下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两道人影往上走,手里还抬着什么。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轻轻扫了一眼,才发现两人抬的居然是张轮椅,而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灯光太暗,夜色太黑,还来不及看清对样貌,便已错身而过。
她没有停留,出了墓园,打车离开。
……
“明教授,到了。”
两个助理将轮椅放下,男人木着一双青灰的瞳孔,伸手去触面前的墓碑。
从上缓缓而下,沾了一手灰尘,可他却毫无所觉,直至摸到“楼”字,他淡漠的脸上才漾开一抹笑。
接着往下,是“明”字,他笑意更深。
最后指尖擦过那个“月”,留恋般细细勾勒着雕刻纹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不知回忆起什么,男人眼里慢慢流露出温柔,好似抚摸着爱人的脸颊。
眼角眉梢皆是眷恋。
“明月……我来看你了……”沙哑略带哽咽的嗓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悲伤。
两个助理对视一眼,自觉退后,直至听不到声音方才站定。
每年三次,连续二十年,风雨无阻,一直都是他们陪着明教授过来。
“你说,咱们教授这是何必呢?人都离开二十年了,他还念念不忘。”
“这算什么?当年明教授跟家里闹翻的时候你是没看到,那才叫惊天动地,说是向全世界宣战都不为过。”
“啊?这我不知道,师兄你跟我讲讲呗。”
“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讲的?你看咱们教授现在跟明家的关系就可以想象,当年闹得有多僵。”
“但明老家主不是已经去世了吗?父子没有隔夜仇,更何况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不能原谅?”
“未尝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咱们教授是被伤透了心,永远都不会释怀了……”
除非那个女人活过来,但这怎么可能呢?
说来说去,总归是个死结。
“那……墓里葬的是师母吗?”
“不知道。但我有一年听教授摸着碑上的名字说……如果当年你肯点头,那我们现在一定会很幸福之类的,就算不是夫妻,也应该做过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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