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拨弄腰间的金鞘宝刀,满脸的不耐烦,偶尔向燕端投去一个眼神,也是十足的轻蔑。
“三殿下。”一青衣文士柔声提醒,“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莫要说太子的坏话,大家都听着呢。”
燕骊冷笑一声,完全没把这话听进去:“袁青翡,本殿下最讨厌别人说教,就算是阿爷也不曾教训我。注意你的身份,要不是阿娘耳提面命要我把你当成老师尊敬,你现在早被本殿下拆了手脚丢去太液池喂鱼了!”
袁青翡好脾气地笑笑:“殿下大度,自是不会为这些小事大动干戈。”他压低声音,“只是太子心胸狭小,这话被他听了,难免不会为难您。”
燕骊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他算什么东西?白占一个太子虚名。等他和他那该死的娘病死了,这位置该是我的,我还怕他?”
“是啊,袁祭酒,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太子可不敢给三殿下穿小鞋,”旁边有五陵子弟插话,“你这人如此迂腐,还不知道这太子之位原本是我们三殿下的吗?”
本朝羽林军多是世家子弟参职,今日接风,羽林军压阵,这些世家公子自然也过来了,新贵多与徐家交好,自是以三皇子马首是瞻。
袁青翡淡笑道:“是微臣多虑了。”
燕骊没再搭理他,回身喊了个羽林军:“哎,去把我那盘三月红端上来,用红玛瑙色的琉璃盏,可别弄错了。”
那军士领命而去,能为三皇子跑腿,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脚下生风,一眨眼就走到了楼梯边,正要下去,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
“地,地动了!”军士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喊起来,“地动了,三殿下快逃!”
燕骊还未反应过来,他也察觉到地面在不断地震动,他心中一紧,回身就走,身边的人立马乱成一片。混乱间不知道是谁打翻了酒罐,猩红的葡萄酿倾泻而出,泼洒在地上,刺眼得像是满地的鲜血。
“殿下,这边走!”羽林军护着燕骊下楼。
“等等!”燕骊推开羽林军,他止住脚步,望向燕端,漂亮的眉毛皱起,“他怎么回事,在等死吗?”
城墙边,燕端仍负手而立,额前的冕旒不停地晃动,他被两个小黄门搀扶着,即使地面震动地再厉害,也没有移动位置,面上一片淡然。他身旁的鸿胪寺少卿也没有逃命,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远眺。
“三殿下!”羽林军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燕骊呵斥道:“滚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