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汀被逗笑了, 一直紧张的心情稍微松弛了些。只是, 她余光瞧见江时烈没有多少情绪的脸, 这点笑意立刻被压了下去。
他拖着行李的时候,另一只手拄着拐杖,他们就没法牵手了, 周以汀乖巧地跟在他身旁,一步一步,随着他的节奏,沿着通往回家的路慢慢走着。
他在思考,脑中有一张大网,每一条线都需要去理顺,有打结的地方,他就要费点功夫。
其实都想好了,只是他是冷静的,对方不一定冷静。她好冲动的个性,他很清楚,有时候她可能连后果都没有考虑过。
周以汀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不愿意让她看出心思的时候,会戴上完美的面具。
时间拖得越长,希望就越渺茫。
刚才还雀跃又期待的心情,随着这段路越走越慢,他们背后的影子越来越长,离家越来越近,而变得越来越焦虑。
然而,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进了一间街角的咖啡屋。
“谈谈吧。”进门前,他说。
周以汀错愕地停下脚步,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这家咖啡店什么时候开在家旁边的,结巴了一下,说:“好。”
咖啡屋一楼人满了,于是他们来到了二楼,江时烈提着行李,他的腿有旧伤,但他依然是个年轻体魄健康的男性,毫不吃力地将行李拿到二楼,然后转身帮她的拿上去。
他们在靠窗的角落坐下,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她有点燥热,点了杯冰咖。
周以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严肃,不安地搅动着面前冰咖啡里的冰块。
江时烈现在空出两只手,他用右手摸了摸口袋,里头并没有烟。为了保养身体,他已经戒烟了,但身体曾经留下的痕迹,在某一些时刻,还是容易被诱发。
比如现在,他极度紧张的时候,十分需要来一根。随即他很快想起,他们正在一家咖啡店,这里禁烟,不由作罢。
他不着痕迹地放下手,整理好思绪,跟她说:“其他事,我们可以暧昧、试探,给彼此一点愉悦或者危险。但结婚这件事,我们都需要非常认真的对待。”
周以汀急切地说:“我很认真。”
小姑娘皮肤很白,稍微热一点、情绪激动一点,就会从耳根红到面颊。她现在很认真地看着他,面上很镇定,但耳朵尖一直是红红的,半沉入地平线的阳光从她侧面的玻璃窗照进来,透过她的耳尖,他能清晰地看到被夕阳染红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
他收回心神,无奈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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