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除了茶水,还有点心。
梁王妃半生养尊处优,偏生这几天被又馊又简薄的饭食折磨得肌肠漉漉。
平时忍也就忍了,可是被热茶一薰,点心的甜香就像生了馋虫,勾得她肠胃仿佛生了意志般,叫嚣着投降。
梁王妃把脸一偏。这点儿小伎俩,不入流的小手段,对付她,还太稚嫩了些。
可她也未免太过高估自己的意志。
人这种东西,强悍的时候真的挺强悍,可以超越人对自己本身的认知,也能超越本能的极限,但脆弱的时候也真脆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王妃竟被饿得浑身发软,直冒虚汗。
到底撑不住,她怒问萧衡:“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母妃,由不得你肆意折辱。”
萧衡放下茶盅,道:“肆意折辱这四个字,言之尚早,不过请你来,的确有几件事想问。”
“是问你姨娘的事吧?”梁王妃一脸的“我就知道如此”的模样,道:“还是那句话,你就是不折不扣的贱婢生的贱种,她死有余辜,怎么,终于要对你的仇人下手了?你这是想为母报仇?”
萧衡毫不讳言,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为母报仇,理所应当。”
“那你去杀啊,柳氏那贱婢是王爷亲自下令绞杀的,当时你也在场。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
“不劳提醒,梁王一个,你一个,还有你那好儿子……”
梁王妃眉锋极轻的抽搐了一下,冷哼道:“是那贱婢水性,勾引了我儿子……”
萧衡抬手,一记茶盅砸过去,不偏不倚,正砸在梁王妃鼻梁上。
她惊叫一声,只觉鼻子酸痛,两管鼻血已经唰一下淌了下来。
这点儿小伤小痛,梁王妃不痛不痒,她用手背抹了把鼻血,仍旧桀骜的瞪着萧衡。
萧衡道:“我知道你不会好声好气的答话,但我仍旧要问,我是谁的种?我娘临死之时,是否当真有了身孕?若有,又是谁的?”
梁王妃冷笑:“你是贱婢生的贱种,还需要问吗?你娘人尽可夫,是个男人她都勾引,有身孕又岂是什么怪事?不只是那一胎,在生下你之后,她又怀过一次,统共算起来,她一共怀过三次……只可惜,生下来的只有你。”
她看着萧衡那惊讶之极的神色,越发的畅快:“替你娘遗憾吗?我就应该让她把那一串贱种都生下来,看你今日还有没有脸替她报仇。”
萧衡并无一点儿被激怒的迹象,只问:“都是谁的?”
梁王妃傲然的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哪个管事的,也许是哪个做粗活的伙计的,或者是她从府外勾搭进来的,总之都是野种。”
………………
萧衡就知道她不会好好说话,当下起身,一脚踹翻了屏风。
梁王妃一脸的无所谓。
他还能怎么样?
打,她不怕,有种他直接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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