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律法上,她是他的母妃,而他再报仇心切,可若打杀了她,他就是不孝的逆子,既违律法,又枉人伦,是要遭人切齿的。
屏风后头空无一人,不过横梁上吊着个男人。
梁王妃不屑的视线上移,对上那张熟悉的老脸:是梁王。
梁王妃呵笑两声,眼里不但没有担忧,反倒带了几分亢奋的怂恿:杀了他,有种你就杀了他啊。
萧衡问着梁王:“这些旧事,你都知情?”
梁王摇头。他一个大男人,府里也不缺妾室通房,谁有没有身孕,又是否小产,他哪儿知道?
也不关心,总之能生下来的,那就是他的儿女。
不过养着,有出息就罢了,没出息,也不过权当多养一口人。
萧衡早就对梁王不报希望了,可这个时候还未免觉得绝望。
这么个男人,怎么配有妻有子?
他心中装的是他自以为是的大业,可其实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看似是后院琐事,看似他英雄豪杰,可其实不过被个妇人蒙蔽,他所知道的,不过是那妇人想让他知道的而已。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别说他当不成一国储君,做不成继任的皇帝,就算他真有那一天,身边俱是宦官佞臣,以他这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性子,也就是个偏听则暗的昏君。
萧衡看向梁王妃,问:“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或者我可以看在这么多年……”
他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上,我放你们一马。”
梁王妃哈哈大笑,道:“你休想,你做梦,我是不会说的。你生来就是个冷血、残酷的变态,是贱婢生的贱种,凭什么我要让你得到解脱?就是死,我也不会把当年实情说出来。”
很好。
萧衡道:“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他一挥手,外头有人捧了个锦匣进来。萧衡示意他放到梁王妃跟前。
梁王妃一脸的不屑。
萧衡伸手替她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梁王妃说着无所顾忌,可对上锦匣里血肉模糊的一团,还是被恶心得面色皱成一团。
萧衡道:“这是你大哥的人头。”
梁王妃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