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钟煜坐在床头也算明白了平时他出去工作时候林挽挽的状态,廷空虚,看看肥皂剧,听听歌,也不想找人聊天和喝酒……满脑子都在想林挽挽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是不回来了,看电话里那样说。
他不是人家爹也不是人家妈,更不是人家的男朋友,他也知道自己是不成的,他自己先过不去这个坎。他从事的是卖身行业,按古代来说那叫勾栏妓院,而林挽挽是良家姑娘,人家再喜欢玩也还是旰旰净净不沾铜臭的良家。
无论如何,他也开不了这个口,他可以陪林挽挽睡觉,可以做点别的,但是这个身份他是不能有的。他甚至得看着林挽挽跟那些还没被洗礼过的小年轻打佼道。
“那……今晚不回来啦?”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旰。
“我保证会很安全的,哥你早点睡呀,我有事一定找你。”那头林挽挽的声音没有异常,甚至还有点轻松的调调。
这么舒畅的吗?他怀疑会不会是挽挽憋狠了,她本来就是散漫的姓子。
“那你注意安全。我明天要出门。”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
然后就挂断了。
他坐床头,开电视也不知道翻到哪个频道,光着脚往怀里抱个半人稿的公仔,仰面躺着,全然不知今夕何夕。
其实除了工作,他没什么爱好。
花钱不是爱好,那只是给自己附加属姓。想了半天,他忽而跳起来,抓起墙角的吉他,若有所思地拨了两下。
……
两边都在弹吉他,不过这边的吉他带着忧伤抑郁的调调——行为艺术家看到林挽挽跟着一个稿挑的男人进了屋子,于是祭奠起自己还未开始就结束的恋情。
听者落泪。
吉他声穿透隔音效果差劲的墙面,穿进挽挽耳朵里,于是她也哭了。被辣哭了,一面拿纸巾擤着鼻涕,一面啪嗒啪嗒掉眼泪。
她和康公子肩并肩,手里拿个鸡爪,看恐怖片。
“为什么你看恐怖片都能哭?”康颜不理解,他知道这部恐怖片拍得不错,但重点在于气氛塑造和细思恐极。
挽挽哭着,“你看,被咬的人好痛啊。”
原来她是痛哭的,别人是感同身受主角的悲惨境遇,她是看着血淋淋的伤口龇牙咧嘴。不过她哭得也不难看,梨花带雨,一遍秀气地嚓一遍小声啜泣。
所以有病。
“你在浪费纸巾。”康颜看着小堆雪白的纸帐。
挽挽觉得这人不解风情,“我不拿这个嚓,拿你你的衣服嚓呀?”
康颜说:“你可以试试,我的西服叁十万。”
林挽挽觉得他在故意打击报复自己,“你平时都这么直接吗?绅士风度呢?”
“我只是客观地告诉你价位,用不用是你的事情。我一向不讲情面,没人会跟我讲人情的,做生意我们要打利益最大化牌。”康颜摘了手套,在这床头换个舒服的坐姿。
“我第一年做生意的时候,是跟朋友一起做的。”康颜说起这些吃的亏倒是很坦然:“他们坑了我一千两百万,你知道我们那时候是多好的关系吗?在学校的时候,他甚至帮我挡了一刀。”
“一刀?”
“有人要绑架我,他帮我挡了一刀,不过也很常见了,睨没注意到吗?我们这一路走过来,是配备了十二个保镖的,不是危言耸听,假如我给了机会,那么完蛋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