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似是并没有影响到白尚书什么,除开每日上下朝时紧皱的眉头,向来也总是少言寡语的白尚书与平时也并无两样。
反而白钰还发觉朝堂上未结党营私的大臣竟有这么多么?
接着便是太子借由婚事为病重的圣上冲喜一事广泛流传,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代表着婚期将近。
朝堂动荡,但太子好像并不在意其中变化,只一心想着娶回美娇娘。
最终日子定在十一月初二,白府因此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下为二小姐准备嫁妆。
离成婚的日子仅半月余,一切都事发匆忙,白氏更是日日都是以红肿眼示人,很是不满这桩被逼迫的亲事。
白双受到九月中旬寄出信件的回信。
边关两封皆有回信,唯独请求骆闻至先生带进宫中给玉贵妃的那封信没有回信。
等到和尚青连同府上一众在十月底被无罪释放却被贬西南后,白双提笔给边关写去回信。
汝漓
府上一切安好,唯独朝堂动荡,圣上的身子每况愈下,但父亲坦言朝堂如此状况撑到年后不成问题。若宋伯父与姐夫未说提前回京便等到最好时机再回来,且不管你回来发生何事都望汝漓能体谅余私心,有些事以余而起也只能因余结束。
双儿
成婚一事她终是未告知黎绶,白双也嘱咐姐姐得知此事不要让他知道。
一是不愿打扰黎绶在边关的事宜,二是她用几页纸倾诉完自己的思念后也无论如何写不下这个消息。
白双如此破釜沉舟,冒着极大的危险等到着宫中玉贵妃相助。
倘若等不来,他们也就只能如同黎绶死遁后的那封信中所写,今生她负了他,来世她一定不会再错过。
就算最终黎绶得知此事,而那时候也已经木已成舟。
但却没有什么能干扰汝漓心绪做大事,也不会有什么再让自己在与汝漓相携相守和府上安稳的事情上动摇。
白双下的隐瞒的决心其实有一半是为了自己。
信封进信封,白双蜡印之前还往信封中塞进一只香囊。
……
白双开始打听和府上下是否都被无罪释放,得到白尚书肯定答案后她不禁道:“远离京城也好,起码……于现下而言是最好的。”
白尚书看着的女儿却连连叹气,“是,当初不让你从边关回来多好。”
她笑笑,上前为白尚书杯中添水。
“爹,太子去过沙堰北这事您是知道的,双儿回不回来意义都不大,结局终是会让他抓住一个把柄来威胁您和……”
她忽然顿了顿不再往下说,因为父亲并不知道自己与汝漓之间的关系。
白尚书不疑有他,看着白双时那双清明的眼一红,“委屈你了,等到时局稳定下来,爹爹会亲自接你回家。”
白双摇头,“爹,白府上下还有这么多人口比我们还无辜,双儿此举并不委屈,只希望双儿离去之后爹爹娘亲与白府上下皆能平安。”
两父女之间似是有一种无形的默契正在拉扯,他们正在密谋着某种事情。
白尚书终是低头掩饰眼眶落泪的事实,“罢了,你先出去吧。”
白双听着这哽咽的声音反而不觉得难过,起码她生在白家衣食无忧,还幸运的在这十几年中拥有如此互相恩爱与宠爱自己和姐姐的父母。
“爹爹保重,女儿先退下了。”
似是诀别,白尚书不语。
待白双走出书房门槛时才听见身后呢喃的话语,“是爹对不起你。”
她却恍若未闻,直直走出院子。
此时阳光正好,但白府始终像是被乌云笼罩。
来往的下人冲着她弯腰行礼并无应有的喜悦,反而还都看着白双的眸光深沉又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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