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有模有样的,别说齐氏连李货郎也心动。齐氏又暗恼,心道:倒是好算盘,却拿我家的人情与她侄儿铺路。莫非那仨个是亲的,我肚子里生出的两个不是他们李家的?
何秀才到了沈家,只见院落宽敞,一树一草颇为经心,草亭更有野趣。进了屋来,更是样样周全,色色贴心。一床一帐,一桌一椅都如自家一般无二,又拿清水鹅卵石养了一盆水仙,打了花苞,吐了黄瓣儿,幽香满室。
何栖拿掸子扫了床帐,见何秀才围着水仙看,道:“大郎从街市买来时就这般模样 ,只以为要开,两三日也没见动静。”
何秀才笑了:“你拿火盆烤它,蔫肯开花。”动手将水仙移到了一侧书架上,道,“它耐寒喜温,却也受不得热。”
何栖将嘴角的一丝狡狯压了下去,道:“我只以为暖和了才会开,大郎更是不懂,要不是有花苞,指不得他就将它当了蒜。”
又有沈计在那盼星星似的,将自个的字帖理了又理。一面想着等何阿公安顿下来,歇息够了再前去请教;一面又左挑右拣想挑出一张略能见人的来。一通理下来,只觉张张不堪入目。
晚间何栖团了面粉,剁了肉馅,调了醮料,包了百来个饺子,煮、煎了两样。
施翎归家来,只到院前便听家中人声欢语,见了何秀才,喜道:“阿翎见过何公,这两日事忙不得归家,不能陪哥哥嫂嫂一同去接何公,何公莫要怪罪。”
何秀才笑:“你因差使忙碌,岂会为这怪罪于你。肚中可是饥饿?快快坐下晚饭。”
何栖烫了碗箸 ,又为他倒酒:“你可曾好好进食?天冷不好挨饿。”
施翎连塞了几个饺子,又举杯与何秀才敬酒赔礼,这才道:“去了乡下,一时错了脚头,倒真没有吃食到肚,饿得肠子都吃起它自个来。”
沈拓笑:“可又来胡扯,你肚中这幅肝肠倒与我们的不同。”又道,“你慢些吃,吃饱只管狠睡一觉,以防明府那边有事唤你。”
施翎应了一声,风卷残云般填好了肚子。何秀才叹气:“这般怕要伤了脾胃。”
施翎笑道:“我这脾胃铜浇铁铸,结实得很。”
何栖摇头:“我明日与你烙些饼,你揣了在怀里,腹饥时应付几口,这样饥一时饱一时的,总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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