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瞒不过相公。
“夫人是否打算告诉我实情?”安以墨沉思着说,“还是关于那些时机未到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念离慌忙摇头。“不,和宫中无关。”
“那和安园有关?”
念离看着安以墨,突然间不知怎的,就突然挣脱了他的腕子,抱住了他的头,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头发,闻着那股并不俗媚的香气。
黑暗之中的那缕夫子香。
“你你你——”
“念离心疼相公。”念离感觉怀中的安以墨是慌乱了,双手失了分寸,像八爪鱼似的乱抓,就是不敢碰她一下。
“我都知道了。”
一句话,让安以墨彻底安静下来,两只胳膊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竟然就此靠在了她的胸脯上,一瞬间,念离感到他热腾腾的呼吸,一深一浅,似乎在酝酿说什么,却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都知道了,十年前发生在安园的事。二弟告诉我的,不要怪他。”
“他……居然说了。”安以墨的声音传出来,闷闷的。
“念离终于明白,为什么相公每次都袖手旁观,因为相公心里总有团阴影,觉得自己救不了任何人——”
“别说了。”
安以墨的手自然而然地已经环住了念离的腰,此刻初升的太阳照满了整个园子的金红,一切都是暖暖的,他的头发,有着甜腻的光泽,她的背影,像顽强生长的大树。
“但是相公那天晚上救了念离。”
安以墨慌忙解释着,就像在分析给自己听一般。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顾虑——那天我知道你烧了黄袍,不知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儿,不知你是不是故意引官府来安园搜查的,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还在为宫廷做事,你是不是根本就是细作,否则,为何上面会突然断了我的夫子香呢?”
听了安以墨这慌忙的话,念离倒是轻笑。
“相公,你这许多年,就是在这样的谨慎小心中惶惶度日的么?”
“安以墨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我一直把自己当成皇家的傀儡,不知什么时候就断了线,跳错了一个步子,就会有更多人因我而死。”
念离温柔地抚摸着他,这样缓慢又轻柔的动作让安以墨竟然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十年来,他没有一晚睡的踏实,不是梦见弟弟们的脸,就是梦见自己拿着匕首走向了颜可和宝儿——
如今,在这样的温暖的金红中,那些梦魇才似乎真的可以结束了。
“吾信吾妻,相公,念离现在才知道,在那样的时候,你能写下这四个字,多么珍贵。难道相公真的那么相信念离么?”
安以墨笑了。
“我拿我的性命一赌。”
“念离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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