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坐直身子,将领口合上,脸上像是微醺后透出的薄红,他说:“阿远,对不住,方才我……”
他难得的语塞,眼睛没有看云浅兮,而是看向了别处。
云浅兮从疼痛中缓过来,咬了咬下唇,无措地说:“没事,是我冒犯了……”
宋翎下了床,将外袍重新穿好,整了整思绪,对云浅兮说:“他们不会再来了,你放心。”
云浅兮点点头,宋翎方才的举动让她心中很是慌乱,想到今夜还要共处一室,她犹豫再三,开口说道:“王爷,今夜可否委屈您去承煜那边将就一下?”
宋翎知晓吓着她了,心中懊恼,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放心你的伤,晚上我在旁处理公务,床留给你,这样可好?”
云浅兮心中浮上一层暖意,宋翎的品性她还是放心的,她不该对他妄加揣度,说道:“您昨夜就一宿未曾合眼,若是累着,我会心中不安的。”
宋翎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我命人再安置一张床便是。”
云浅兮迟疑了一瞬,说道:“好。”
……
夜幕降临之时周承煜回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穆奚峰。
周承煜人还未进营帐,声音便先传了进来,“阿远,你好些了吗?”随即帐帘被人大力掀开,两个人影疾步走了进来。
云浅兮侧卧在床上闭目养神,宋翎在旁边多出来的那张榻上坐着翻看卷宗,听见声响皆看向门口。
“哟,这张榻是怎么回事儿啊?”周承煜看着那张早晨还没有的榻,好奇地问。
那张榻摆在离床一臂之远的地方,四周没有格挡,略显简陋。
云浅兮看了宋翎一眼,他放下手里卷宗,说道:“阿远的伤需要好生将养,晚上我睡榻上,免得挤到她。”
穆奚峰见云浅兮气色不错,稍稍安心,他想起昨夜的情形仍有些后怕。
昨夜宁远为了救他掷出匕首,差点命丧狼口,单说这一点他便欠着“他”莫大的恩情,再加上王雨瞳能完好无缺的回去也是仰仗宁远的舍命相护,若宁远真有个三长两短,不说没法给云宥交代,便是他自己也会寝食难安。
想到这里,他诚恳地拱手说道:“昨夜阿远舍命相救,为兄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还是那句话,日后若有用得上为兄的地方,尽管开口。”
云浅兮笑了笑,不在意地说:“都说了,你我不必客气。”
宋翎眸色微深,屈起食指在榻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周承煜走到云浅兮床边一屁股坐下,宋翎冷着脸说:“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