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渐息止,鸟鸣随着微风,欢愉地洒满弄堂,院里的栀子花,露出了花蕾,含苞待放,整个世界充满了夏天的气味。
“妈。”池砚在何梅稳住一些心绪之后,小心翼翼地问:“你见过她的儿子吗?”
何梅摇头,“她重新回来以后,我也来过几趟,可她一直不愿意见我,我跟着你爸东奔西跑,也找不到机会跟她好好聊聊,她死的时候,我跟你爸在外面,也没见她最后一面,那孩子……”
池砚没等何梅说完,突然从板凳上站起来,站得笔直,把何梅吓了一跳,“怎么了?”
池砚深吸一口气,而后无比坚定地直视着何梅,“妈,我想让裴问余住过来,住我们家。”
“什、什么?”
何梅没反应过来,怎么好好聊着缪欢的事,突然就说到裴问余了,这弯拐的也太大了。
“为什么住过来,住哪儿,谁跟住?池砚,你在想什么?”
池砚:“住我们家,跟我住,他还有一个弟弟,身体不太好,我们家不是还有间屋子吗,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何梅也站了起来,她比池砚矮了半个头,但气势上一点也不因为身高而输半分:“池砚,你转学不过才几个月,以前也不见得你跟别人混得这么熟,这么好,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仅仅是同学吗?你让他住我们家,他爸妈同意吗?”
“他没有爸妈——他爸不知道是谁,他妈……早死了。”池砚抿着嘴,眼睛里却闪着光,亮地照透人心,何梅从没见过池砚这个样子。
“妈,你当时为什么对缪欢这么好?我现在,也想对他儿子好。”
何梅手里的相册‘啪’掉在地上,那张运动会的照片顺着纸缝露出一个角落,像是通过这个角度,在某个世界,窥探一切。
池砚一点也不紧张他母亲的回答,何梅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他都会把裴问余带回家,现在只不过是说一声。
何梅作为一个商人,对外界的思想感情比一般人敏锐一些,但这点敏锐,在得知裴问余是缪欢儿子之后,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愣,在惊愣之余也非常难以消化这个信息。
“你让我缓缓。”
池砚穿着大裤衩,双手插兜,假装老成地叹气,说:“啊,缘分这东西啊……哎哟!”
何梅忍无可忍的踢了他一脚。
“不过被你这么一说,现在想想,裴问余跟欢欢长得还真有几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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