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直不置可否,拿起案上另一盏茶递过来,沈荨摇摇头,“我不渴,多谢皇上。”
萧直便也没勉强,搁了茶盏,闲闲掸了掸宽袖袖摆。
“西凉那边该往哪个方向去追索,我会告诉你,免得你白费了功夫,当年的事,我掌握的东西比你多,”萧直观察着沈荨面上的神色,笑道:“阿荨还犹豫什么?孤军奋战既困难又不一定会有结果,你莫非还信不过我?这么些年来,我可从来没有为难过阿荨,你小时候在宫里和谢瑾打架,我哪一次没诚心诚意为你摇旗助威?”
沈荨笑着睨他一眼,“皇上这也拿来说?难道不是您瞧不惯谢贵妃和宣阳王,所以盼着谢瑾输么?”
萧直便也款款笑道:“不管怎么说,我是诚心和阿荨合作的,你有决心,有人,我有线索,有方向,我俩合作,正是天衣无缝。”
沈荨沉默半晌,目光沉静地望着皇帝问道:“那我想问一句,事情水落石出后,皇上会怎么做?”
萧直叹了一声,“毕竟是我母亲,我能怎么做?只要她今后不再插手朝中事务,我会好好给她养老的,但她下头那只犬可就不能饶了。”
“吴文春等人的冤案呢?”沈荨问。
“当然会替他们平反,昭告天下洗尽冤屈,”萧直道:“到时我也会亲自主持大典,祭奠所有枉死的将士英灵。”
“好。”沈荨起身,郑重朝萧直躬身行了个礼,“希望皇上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萧直目光闪动,神色复杂地受了她这一礼,待她重新落座,才道:“听说你会先启程去北境?”
沈荨笑道:“皇上消息倒是灵通。”
萧直便也笑,“走之前,咱们想法再见上一面——对了,这次秋猎瑜昭仪也来了,明儿狩猎你帮我护着她点。”
沈荨故意瞅着他打趣道:“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瑜昭仪在塞外长大,要单轮骑射,恐怕连我也难胜过她。”
萧直叹道:“她这处境敏感,难说不会有人打主意到她身上——她若出点什么意外,西凉那边还能善罢甘休?不正好借机挑事吗?”
沈荨笑道:“知道,那我告退了,皇上好生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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