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门外没有雨,只有冷到刺骨的风。
黎夺锦进来时裹着一身寒气,也不知道他在风里站了多久。
黎夺锦是第一个认出她的人,谢菱本应该紧张一下,但现在她的半副心神都记挂在躲在床底下的陆鸣焕身上,实在是没办法太过紧张了。
黎夺锦踏进门槛内,看到眼前少女的瞬间,小臂上已经愈合的伤疤就开始隐隐作痛。
而且那种疼痛越来越放大,就像碰到彼此而连成一片的水珠,蔓延的范围越来越广,最后整条小臂都变得麻木。
黎夺锦弯起唇,满足地笑出来。
他就知道,他不会找错。
这伤疤只有在神女的花架经过时,才会觉得疼痛。
他还去找了听安寺的人,谢菱也确实曾经去过听安寺,似乎,还曾经到过山顶。
那一夜,他听到的铃铛声,果然不是风吹响的声音,而是阿镜的神魂。
黎夺锦走进房间,环顾了一圈。
到处都很整洁,角落里放着一个兔子笼,桌上燃着一炉香。
他走进来,就伸手捻灭了那支香。
谢菱没做好这个准备,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你把它掐灭也没有用,外面的婢女也有一炉香,她同样会计时。”
“不会的。”黎夺锦深深地看着她,弯了弯唇,“她的香没有点燃。阿镜。”
有的时候,权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床底下动了动,床板发出沉重的闷响。
谢菱心道糟糕。
陆鸣焕那条线还没有重新激活,陆鸣焕也从没正式追问过她是不是阿镜。
现在,却被黎夺锦当面捅穿了马甲。
“那是什么动静?”黎夺锦立刻看向了门帘里面,“里面有人?”
“不。”谢菱及时地否认,“是兔子。”
黎夺锦目光立刻看向了她。
少女面颊柔嫩,发髻简单地盘在脑后,有丝丝缕缕的黑发坠在白皙的脖颈边,显然才晨起不久。
阿镜也怕麻烦,不抹胭脂,发髻永远是梳的最简单的一种,就像现在这样。
黎夺锦深沉的眸色变得柔和。
他的眼睛形状是上挑的凤眼,不怒含威,笑起来时又很惑人。
“我从前就在想,若是捉只猫儿回来给你养,定然很有趣。后来……没想到你现在,喜欢养小兔。”
谢菱深吸一口气。
她惦记着方才床下那阵响动,对黎夺锦道:“世子爷,你从方才起,在说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同我说这些。”
她只能装傻,不然的话,要是陆鸣焕现在从床底下跳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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