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玉祁冷汗瞬间冒了一头,他方才看的,的的确确是正经书,匆忙之下,随手塞进柜中,大约是被舅父看错了。
舅父现在手里拿的那本,是被他挖空了书页,私藏了东西的,外封与他方才真正在看的那本极为相似。
晋玉祁也顾不上躲避,心中一凉,慌忙奔过去,却已经来不及。
晋珐翻到了被挖出一个夹层的那页了。
十数张纸张,被粘在一处,中间用小刀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夹层,里面放着几张……女子的画像。
晋珐反手将书覆过来,抖落出那几张画像,捻起来一张张看。
画技拙劣,有形而无神,大约,是市井上那些学过几年画工的贩子给画的。
虽是拙劣,却足够让人认得出来,这几幅画上都是同一个女子,身着不同的服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是谢家的那位三姑娘。
晋珐盯着画纸,眸光凝滞了一瞬。
“舅父!”
晋玉祁伸手要抢,晋珐却背手负在身后。
晋玉祁不仅气场比不过晋珐,身量也比他矮一头,自然没拿到。
他不甘心,又有些羞愤,看着晋珐的目光,难得地露了几丝少年豹子的狠意。
晋珐看着他这副模样,倒似是品出了几分趣味,难得地对他和颜悦色几分。
“身为读书人,你就成天干些这样的勾当?”
晋玉祁方才明明是在正经看书,却被误会,还百口莫辩。
他咬咬牙,身为学子在书中藏女子画像,还被当场捉住,晋玉祁是辩无可辩,若是在此时再去强调他方才确实在读圣贤书,又显得很没意义,还很愚蠢。
晋玉祁脸色变了又变,始终是不甘心占了上峰,当场顶撞晋珐:“舅父,你为何处罚我,将我禁足?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晋珐眉目沉了下来,盯着晋玉祁,冷冷道:“花舞节当日,你意欲当街打扰神女,你这是要拿着整个晋府的前程为你殉葬?”
晋玉祁冲动道:“我那只是气话罢了!并没有打算真的去拦花架。舅父,你分明知道谢花菱就是当日的神女,为何不提早告诉我?我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当日登门。我像个傻子一般,提着礼上门,却被下人给拦在门外,丢的难道不是晋府的脸?”
晋珐默然。
他确实可以提前告诉晋玉祁。但晋珐怎可能因为这种事理亏。
那位谢家三姑娘选任神女,当时的表现,实在令他震惊。
他又哪里有那个闲心想起晋玉祁,更不可能主动告诉他什么。
“是我让你丢脸,还是你自己?”晋珐反问了一句。
“你口口声声说要上门提亲,是否正式请过媒人,是否拜见过对方父母,是否合算过生辰八字?”
“一样都没有,你哪来这样厚的脸面,直直闯上门去?”
“你以为你带足了礼,对方就下不来台,非你不可?你这是逼,是抢,不是求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