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计谋。既然国玺无碍,在下便先回去了,也好早日寻得那工匠、贯彻陛下旨意......”
“你急什么?”
她急着逃离这诡异的氛围,急着想明白她究竟忽略了什么,急着平复内心那股子愈发明显的不安......
偷偷转过头去,肖南回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领她前来的单姓内侍官早已不见踪影,殿门外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今夜薄薄的月色洒进殿门内的甬道上,将她自己的影子拉得好长。
随后她便瞧见前方的黑暗中拉扯出另一条影子,缓缓走向自己。
“你知道这装玉玺的东西是什么吗?”
金色花球在男子手中旋转,像在把玩一件无关紧要的摆件。
“臣,不知。”
“这是玲珑龛,一旦闭合,便要扭转九层机窍才能开启。孤曾与青怀候定下约定,如若他能将这玲珑龛解开,孤便应他一个请求。你猜,他求了孤何事?”
肖南回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臣不知。”
“伴君如伴虎,离孤身边一寸近便一寸险。本以为青怀候会请求将你从右将军的位置上调走,但他却请求孤应允他出战碧疆。”
“他若将你调走,则孤此生不会重用于你,亦不会再与你有更多交集。但如若他放弃了你,那孤便不会放手,你的未来将不受青怀候照管,而是全权交由孤来定夺。”
肖南回沉默地听着,直到开口时才发现嗓子有些沙哑。
“义父并未放弃过臣,他只是......”
他只是有他必须要做的事而已。
收复碧疆、剿灭白氏、为父兄报仇,是肖准毕生夙愿。
这个念头已在她心头盘旋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这句话她竟无法说出口。
可与此同时,今夜的不安突然消散了些,另一种情绪占据了她的心。
肖南回终于抬起头来,直直看向语出不逊的帝王。
“臣的未来自然握在自己手中,怎敢劳烦陛下费心?”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对方的眼睛似乎在周围晦暗的映衬下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肖卿似有不满。不知是不满于何事?”
她盯着那金色花球,沉沉问道:“不知义父解开时,这龛中可放着秘玺?”
“并无秘玺。”
“可有宝物?”
“也无宝物。”
她胸中一口恶气终于吐出来:“既然是空的,陛下为何又要人费劲心思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