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一番,肖南回领着三个拖油瓶在丘陵边缘暂时驻扎下来。
入夜,她升起篝火,将那三个人叫到跟前,围在篝火前坐下来。
前几日害怕有追兵,他们不敢有明火,烧水都只能用余烬。如今有了这团温暖,便连在荒野之中也觉得惬意。
火光照亮四人疲惫的脸,她看见郝白的白衣裳已经变了灰色。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肖南回用石块在火堆周围垒了一圈风墙,将火苗小心护起来,“后面的路,你们要自己走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伍小六不可思议地开了口。他语气是惊讶的,但因为有气无力听起来像是毫无起伏。
“你要抛下我们?”
“白氏的人应该不会追来了,我会叫人来领你们去晚城。她还有个三四天便能到了,你们只需要等在原地就好。她还会带些粮水过来,足够支撑你们穿过白鹿丘陵。”
伍小六依旧不愿接受她的安排:“你的人?你的什么人?是否可靠?你莫要框我们。”
肖南回也有些不耐烦:“我框你做什么?她是我贴身婢女,可靠得紧。”
夙平川正往嘴里送水喝,听到这一口水喷出来:“婢女?你让一个婢女来这鬼地方救我们?”
“她可不是寻常婢女。”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她比寻常婢女的脾气坏的多,你们见她时务必小心些。之后若是顺利到了晚城,便去投奔安道院,郝白也可自行回家。晚城是定王的地盘,便是鹿松平要反也一时半刻不敢冒犯......”
郝白闷闷问道:“那你要去哪里?”
肖南回垒好最后一块石头:“我还有事要做,晚些去和你们汇合。”
说完这句话,天空中出现一个小小身影由远而近。
是夜枭。
她起身拍拍屁股,也不看那几人的脸色,走到一旁的荒滩上去,将早就拟好的密信放入夜枭的信筒中。
她不太擅长向人解释自己都说不清的事,更不擅长告别。
军中有细是大忌,而且如果真的按照夙平川所说,已影响到了交战时的先机,那此人必定身居不低。时间很宝贵,她等不起,必须亲自走一趟。
这一晚,所有人都分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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