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很难解决。
这个论断一般是由于对麻烦的畏惧产生的,但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其实很快就结束了。
只要身在其中的事情,进行起来觉得格外的快。
很多理由都很假。
但我说了,我妈信了。
这时候,我又觉得愧对于我妈。
她走的时候又留下了一些营养补汤,“你和崔信抓点紧,我跟你爸年纪都大了,也想...”她的话没说完,看了我一眼。
我听懂了,她一定知道我听懂了。
麻烦很难解决。
这个论断一般是由于对麻烦的畏惧产生的。
我还没真正面对,最终的麻烦。我知道。
因此我现在格外恐惧。
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堵在我心里,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同主体的,都一起在我的心里堆积着、膨胀着。
我感觉快要爆炸了。
因为我对还未到来的麻烦最为畏惧。
“...知道了。”我把我妈送走,然后靠在门口的隔断上。
崔信走过来。
“我们...”他看着我。
我只看见他的嘴唇张合。
“...什么?”我后背擦着隔断的白色木板蹲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他重复了一遍,也蹲下身来。
“信...信哥?”我觉得眼泪在一瞬间就盈满了我的眼眶,我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
崔信也是。
我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牙关莫名发冷。
“信哥...?”我的腿没支撑住,膝盖直直地跪在地上,我讨好地冲着崔信笑,手向前探着去拉他的手,“你别闹了...”
崔信甩开我的手,向前走了几步俯视着我,“我没有闹!于轻!你觉得现在这样的状况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不能和你生孩子。我有问题...你应该去找别的男人!...我面对很大的压力,所以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我站起来,身子不稳地扶着墙边。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信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我没有在经历其中吗?我也感受到很大的压力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当时我只注意到了崔信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压力...他不想再继续了...
“什么压力?是别人在背后说我性能力不行吗?还是你妈妈说我是同性恋呢?把这个当做压力的话,你对我到底....!”他没有把话说完。
今天的人似乎都喜欢给自己的话留着空间。
“呵,”我舔了舔上槽牙,因为猜测到他未尽的话实在忍不住怒火,“...!我对你有没有感情?我对你...信哥!我他妈对你感情是什么!”
我把他扑倒在沙发床上,抓着他的头发极尽疯狂地吮吻着他的唇。
“唔嗯.....唔.....放....放开....!”崔信眼眶红着推开我,发丝凌乱,嘴角还有我没吃尽的涎丝。
“你说我们是一个共同体,利益共同体吗?”崔信咬着牙说。
我站起身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正好有医院的电话打来,“有急诊,我先走了。”
崔信该冷静冷静,我也是。我那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