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给我贫嘴,”王氏白了他一眼,伸手扑了扑鼻尖说,“这味儿大着呢,还想骗过我,也不看看你是谁生的?”
臭小子屁股一撅,就知道对方想拉什么屎!
陈音音被人瞧破也不心虚,忙拽着她衣袖撒娇,“阿娘,我就知道您最聪明了,难怪阿爹在家最听您的话。”
王氏逡巡四周的视线收了回来,想起正事,忙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青白玉佩,“你阿爹刚从外面带回来,听说是什么遮汩堂的东家偷盗了玉佩,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好端端的跟遮汩堂扯上关系了?”
陈月华下午回去还没来得及找王氏问婚嫁的事,就被急急跑过来的家奴拉去做救兵了,她不想让王氏担心,便没跟她汇报,王氏这会儿还蒙在鼓里。
陈音音窘迫地接过玉佩,摸着上面的纹路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镇子上不是刮起了油纸伞的浪潮吗?我瞧那东西小巧素净,跟阿娘您最搭了,所以下午就特意过去了一趟,哎呀……”他晃了晃手里的玉佩,“没想到把东西落那里了,难怪我回来找遍屋子都没找着。”
王氏狐疑地望着他,“臭小子还想骗我。”
“哪能呢?”陈音音顺势拽着她胳膊轻晃,“我骗谁也不敢骗我英明神武的阿娘啊,”他说着话忽然“咦”了一声,疑惑问:“谁跟阿娘说是遮汩堂东家偷盗我玉佩的?”
他后知后觉这里面有点儿不对劲。
虽然说这玉佩是那人趁他不注意摸走的,但对方做的隐秘,还说了要还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吧?还有谁会闲的蛋疼去搞一个升斗小民?
王氏推开人,没好气道:“不是你身边的人过去找你阿爹的?你怎么还问我来着?”
“我身边的人?”陈音音一手圈腰一手摸着下巴,揪起眉心细想了片刻,试探说:“三儿?”
见王氏点头,他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就要往外走,快到门边时又被对方叫住,“下这么大雨,你大晚上要去哪?”
“我去找三儿问清楚事情,”他说着有些生气地双手掐腰望向廊檐,“阿娘你不知道,这厮今天在外面可叫我丢了好一通人!”
他现在一想起这人,满脑子都是苏酥那句话,“他跟你一样一样的……”
尖嘴猴腮!
“你给我回来,”王氏走到桌子旁坐下,又慢条斯理拿起剪刀把灯芯拨了拨,“你跟我说说,遮汩堂那人的事。”
……
连着七八日都是阴雨连绵,蓬莱县大街小巷安静得不像话,凉风吹过时,偶有几片湿漉漉的树叶蘸着水珠掉离枝头,又悠悠荡荡飘落在长有青苔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