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曾读过先生所著《孤愤》、《五蠹》,则论“法”、“术”、“势”、“君道”其中治国之理,寡人还想多于先生请教一番,还望先生不吝。”
韩非轻笑了一声说道:“大王说笑了,非不敢当。”
“先生过谦矣。”
嬴政对着一个空着的坐榻说道。
“先生请坐。”
“谢大王。”韩非入座,一旁的侍者走上前来为他酌酒。
酒液清冽,流出壶中酒香自然散开,看得出是难得的好酒。
“听闻先生好此杯中之物”嬴政举起自己的酒樽:“特以此酒同先生共饮。”
韩非看着眼前的酒杯,良久轻叹了一声:“秦王礼遇实叫非有愧,非虽好这杯中之物,但是。”
韩非拿起了酒樽,其中的酒液轻摇:“此物,还是待非得成人之所托,再饮吧。”
说着将酒樽轻轻的放了下来,行礼告罪:“还请非大王恕不敬之罪。”
“也罢。”嬴政也将酒樽放了下来,神色之中的淡笑未去,但是眼中露出了几分威慑。
看着韩非,轻声地问道:“那不知,先生此来秦国,是受了何人所托?”
韩非微微一笑:“虽有所托,但是来,却是非自有所求而来的。”
一旁的李斯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神色看得出,他已经猜出了几分韩非的目的。
“如此。”嬴政挥了挥手,两旁的侍者轻拜,无声退去。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李斯,嬴政和韩非三人。
“先生请说。”
韩非站了起来,看着嬴政,慢慢地躬下身:“非此次来,是想求全韩国。”
——
山林之中,鸟鸣声不止,清脆婉转在这山间,倒是颇有几分动听。
树木旁的灌木低矮,偶尔传来也一阵细碎的声响,想来是什么小兽跑过,又或是一阵穿山风。
流水轻响,穿过林间,不深,水面清澈,甚至能看到水下堆在一起的卵石。
黑哥站在溪边饮水,黑色的毛发还有些湿看得出是刚刚被擦洗过,身后的尾巴时不时地晃上几下,应当是心情不错。
顾楠坐在黑哥的一旁,将麻布浸入溪水里,然后取出来,擦着甲胄上的血迹。
里面的衣服她是带了一些能够替换,但是盔甲就只能擦洗一下了。
索性血迹这种东西,也不算难洗就是了。
破了平阳军后,三路军正式合为一军,并没有急着围攻邯郸,而是准备休整一番,毕竟连战数月,就算是接连告胜,此时也不是出兵攻城的最好时候。
在邯郸和漳水之间扎营驻垒,以便日后进退,如果不出意外,要围攻邯郸也该是小半月之后了。
将甲胄的血迹差不多擦得干净,顾楠将已经变成了红色的麻布放在了一旁。
仰身躺在溪畔的草地上,半眯着眼睛。
山间的泉水和着鸟鸣难得的在这战事中偷闲,算得上是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