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知府这一个举动都让他略感羡慕。
普通百姓的亲情都比皇家亲情来得深厚和长久。
沈离枝听着太子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她和爹娘的关系看起来有和缓的趋势,但是她心底清楚。
然纵使有诸多缘故,但是人心不像水面,涟漪过去就可再如平镜。
是伤就会又疤,会有人记得的痛。
所以他们之间的沟壑并非一朝一夕、一言一语可以抹平。
最可叹的还是世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圈,从因到果都是那样离奇。
若没有她爹娘对裴行的罪,也就不会有她与哥哥的孽。
到头来,谁也没有好过,谁也不开心。
突然在他们的前面蹦蹦跳跳走来一位小姑娘,看样子正想赶在他们之前过桥去。
沈离枝正要开口阻止,旁边立刻有位胡子头发的都花白的老伯三步并两步大步走上前,一伸手就拽住小姑娘道:
“妞妞呀,你爹爹今日怎么没来送你。”
“爹爹忙着给卓叔叔修补屋顶,说是今年说不准会下雪,来年又会是一个丰收的好年!”小姑娘脆生生回道,然后又笑眯眯说:“谢谢张爷爷送我过桥。”
“欸,小心些,慢些走。”
说着,老人就牵着小女孩慢慢走过桥。
李景淮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老一少逐渐消失在视野。
“你们抚州城的人都和你一般,尽都是这样热心肠的人?”
李景淮不由想起沈离枝在东宫时也是这样,自顾不暇时还会想着帮其他人。
沈离枝提起裙摆,也想跟上他们的步伐。
“那是因为我与哥哥二人曾从桥上落水,后来抚州城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有孩童过桥,需有大人牵着,城中男女老少见之,都会如此做。”
抚州城的桥有千千万万,危险是无处不在。
但是有了这温暖的一举,就少了许多惨案。
沈离枝慢慢说着,眼睛有一瞬升起湿润的水雾。
这座城承担了她太多快乐和不幸。
到处都有往昔的影子。
一只骨质分明的手就在这个时候伸到了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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