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侯,徐利钦和陈若依旧坐在客厅。和刚才一样,气氛冷的吓人。
“我出去了。”
没有回应,像是他这个人不存在。
徐衍没再说什么,拿了门旁边的一把黑色长柄雨伞,走进了雨幕之中。
雨水顺着伞面一股股的滑落,濛濛的水汽萦绕在他的身边,濡湿了他额前细碎的头发。
伞抵着袭来的风,手背上的腕骨处的筋脉凸起。走到路口,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周北家的地址。
周北的公寓和徐衍家离得不算远,考上研究生开始,他就待在这套闲置的房子里。房子不算大,七八十的平方,装修的也很简单。白色的墙面,镶嵌式的电视机,深绿色的皮质沙发,前面放着一个暗金色的茶几。
门是虚掩着的,知道徐衍要来,周北提前开了门。
“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了?”
“在家心烦。”
“就知道。”周北从冰箱里拿出啤酒递给他,“找我没什么好事。”
徐衍拉开易拉罐,往嘴里灌了两口。啤酒冰的很,加上在外面吹了会冷风,他心情静了不少。
“光喝酒没意思,吃点什么?”周北打开美团,把手机递给他。
徐衍瞥了一眼:“烧烤吧,我要重辣。”
“你胃受得了吗?”周北一遍打趣一遍下单,“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爸妈不同意我继续做车手。”
周北哼笑了一声:“要我是你爹,我也不同意。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想再搭进去啊?”
“我四岁开始练卡丁车,十三岁到意大利去了青训营,后面的十年,我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日复一日的在健身房、赛车模拟器训练。从卡丁车到拉力赛再到方程式,能去的比赛我都参加了个遍。我不敢停也不能停,车手为了一个席位挤得头破血流,更何况我的国籍,在国外就更加困难了。”
徐衍握着易拉罐的手逐渐收紧,铝制的外壳有了凹痕,凝结在表面的水汽挂了下来滴在了他的手背上。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不带情绪。
“我设想过很多结果,败给队友,败给资本,但从没想过,败给意外。”
一室的寂静,周北回眼看他。在外面淋了些雨,右肩一块还是湿的,头发塌软遮住了一半的眉毛。他身上的倦怠和倾颓压住了本应有的少年气,弱冠的年纪却有着而立之年的老成。
没听到回应,徐衍掀起眼皮看周北,咧嘴笑了笑说:“行了,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就别说了,喝酒吧。”
“你和何遇怎么样?”周北不想这种气氛继续蔓延,转了话题。
“挺好,跟她在一起就没什么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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