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起过那心思吗?”若只是露了些锋芒,打发去封地便能了事,不至于被圈禁。
“自是有的,得了些夸赞,人心就易膨胀。我那时虽还未出生,却能凭他和杨家的亲近,猜出一二。再者,当年一并处置的,还有不少朝官。那位也是真有天资,十岁上下,结党权臣,敛财私铸,又懂讨好,父皇母后曾经最疼他,如此心计,哪有一丝孩子气?”
范咏稼听得迷糊,楚王小声说:“我人虽在山上,为保命,也借皇祖母的恩德,留了眼线,因此宫内消息,总能窥得两三分。我们褚家的人,大概都是些筛子种,心眼多。家家万莫嫌弃,我对家家,全心全意,绝无二心。”
范咏稼知道,人若是憨傻淳厚,只有吃亏的份。他只为自保,那这心眼子,纯属本能,有什么可嫌弃的?
“我信你。皇家的事,挺乱的。”
“嗐,大家大户的,都是如此,可不只我们这一家。”
“是是是。眼下要等什么消息?”
“黄荆家那位,前些天插了人进去,但暂时还未有消息传出。已经查明的,是那肥皂,必是她的主意,黄家这门生意,是打黄石琅与她相识后才做的。再是家家出的主意妙,符如海,就是那大理寺少卿,他要娶的那位,华裳楼今朝往里送嫁衣喜被,一会就有人来回话。我已经吩咐下去,我亲自过问。咱们只当打发时间,听着解解闷。”
“好。”
眼下无事,两人就下棋打发时间。
范咏稼事事通一点,但没有一样是精的。下棋比起范咏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在楚王手下,走不了多远就死了局。
输了就输了,她笑盈盈的,楚王刚起的那相让的心思,又按了下去,仍是杀伐决断。
赢的痛快,输的也乐在其中,甚是融洽。
外头有人来报,楚王意犹未尽地弃了手头那一枚棋。
范咏稼安慰道:“长长久久的,再盘就是,正事要紧。”
他最爱听这“长长久久”,于是心情大悦,招了人进来回话。
进来的女子年纪虽不大,但面色古板,做妇人打扮,正经行礼再禀:“回王爷话,那位蒋姑娘,行止规矩不成样子,说话轻浮,还有些不正经的言辞,比如那‘我这三十四滴,包管他起不来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