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最后胜的是昭王殿下, 公子的心愿大概便能得偿。”
赵浔的眸中浮出些许光晕:“若我记得不错, 谢府和昭王府不是水火不容吗?姑娘方才还说叫我小心提防这位昭王殿下。”
明鸢端起面前的小银杯:“赵浔黑是黑了些, 却是一个很好的掌权者。若停云楼与昭王没有什么恩怨,公子想要实现心中所愿, 倒是可以考虑日后与其合作。只是自古便有鸟飞尽良弓藏的道理,公子切记为自己留条退路。”
她这话说得十分恳切, 赵浔蓦然抬起头来。
从儿时起,所有人一面提防于他, 一面打压着他, 想要摧折他的满身傲气。
于是他便如他们所愿,敛起傲气,蛰伏在黑暗之中。
从没有人夸赞过他什么,他也早已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的吹捧。弱肉强食, 最后存活下来的自然是强者,那时所有人自然会在他的面前弯下腰来。
然而,此时此刻,听到她认真地说他会成为一名很好的掌权者,他的心头还是颤了颤。
其实那里还没有冷硬如冰啊。
他忽然想看一看她被帷帽遮住的眼眸。
明鸢站起身来准备告辞,手腕忽然一紧,她蹙眉:“祝公子?”
赵浔很快便放开了手,方才大抵是失去了理智,见她要离开,下意识不想放她走。
他的手笼在袖中,微微有些发颤。片刻后,他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冷淡自持:“忽然想起还有句话没同姑娘说,唐突了。”
明鸢顿了顿,重新坐下,方才这位祝公子的举动让她生出几分不安,她按了按发颤的心口,一时不知这不安究竟从何而生。
“公子请讲。”她淡淡开口。
“如果...”赵浔轻声开口,“如果昭王并不想与谢府为敌呢?如果他...”
如果他心悦于你,想与你白头偕老,相守此生呢?
有那么一瞬,他想卸去易容,以赵浔的身份问问她,有没有动过心,哪怕只是一瞬。
他自小便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去夺,否则错过了,或许便永远也拿不到了。
他的手动了动,片刻后握成拳,重新拢回袖中。
前些时日,他想要得到她,可此时此刻,他更想让她平安顺遂。
最终,他静静坐在原地,等着面前之人的答复。他的神色肃穆,如同等待判决的囚徒。
“公子说笑了,若有朝一日昭王殿下能与谢府和平共处,我把头给你当球踢。”
赵浔:“...”有那么一瞬,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停云楼不缺什么球,”他深吸口气,“若姑娘有意,不妨与祝某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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