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顿觉头大,问道:“你死了也是章家妇,如果章家果然如你说的那般,你死在这里不亏得慌吗?”
二少奶奶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的确亏得慌,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云禧看一眼外面,小声道:“你还可以和离,还是说没有男人你活不下去?”
“和离?我娘家不会同意的。”
“你试过了吗?”
“没有。”
“试都没试,你就要死?”
“这还用试吗,有几个女子好端端和离的?”
“你都要死了,还是好端端吗?你敢死,还怕和离?就算你家里不接纳,你拿上嫁妆,自己过不了日子吗?”
说完这番话,云禧不再劝她,把行医箱合上,准备离开这里——‘自救者人恒救之’,如果她真不想活了,她也救不了她。
“救我……”二少奶奶鼓起了勇气,“救我!”
云禧心里一喜,这就对了嘛,还不到二十岁呢,这就死了岂不是可惜?
她说道:“喝水吧,大口大口地喝,不要停,痰盂准备。”
……
大约半个时辰后,二少奶奶吐出来的水基本上如常了。
云禧让她停止灌水,喝了一碗温热的牛奶,吃蛋清四五个,以保护胃黏膜。
大概是砒/霜不纯的缘故,云禧虽然来晚了,但其未对身体造成毁灭性的影响,加之熬制的对症中药,二少奶奶的身体健康在可控范围之内。
云禧见二少奶奶还有精神,便道:“你把裤子脱了,我检查一下,也好对症下药。”
这一次,二少奶奶没有迟疑,自己把裤子踩了下来,闭着眼,张开腿,视死如归一般地躺在那里。
云禧看了眼,某处布满了小红斑,已经出现了硬下疳。
她问道:“多久了?”
二少奶奶道:“十几天了,能治吗?”她把裤子提上了。
云禧道:“尚在早期,能治,知道怎么得的吗?”
“嘤嘤嘤……”二少奶奶哭了起来,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云禧想了想,如果她不知道,那么多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男人不止一个,另一种是男人得了,但还没发作。
她耐着性子说道:“这种病有潜伏期,你的体质不好,发作得就快,男人体质好,可能发作慢或很久不发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真?”二少奶奶不哭了。
“当真!”云禧拎上行医箱,想了想又啰嗦了一句,“不要责怪你自己。这种病如果治不好,会传染给孩子的,你若过不下去,还是早日和离吧。我家医馆离这里不远,明秀街枯荣堂,你派人去医馆拿药吧。”
说完,她大步出了西次间。
那位章公子听见动静,从东次间蹿了出来,“云大夫,内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