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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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这一声惊喝不知是惊动了虞昭,还是惊动了傅止渊。那道年轻的身影顷刻就从窗子里翻了出来,几乎是片刻,就掐住了虞昭的脖子。琉璃瓦檐下,一个个身着黑色玄服的暗卫纷纷跳下,将这小小的走廊围了个水泄不通。
对于傅止渊的身手,虞昭丝毫不意外。
说来也怪,都这个时候了,虞昭脑中的思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她想起她同傅止渊第一次闹不愉快时,这人带着她偷溜出宫,去上京的夜市玩了一宿的那个晚上。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的武功很好了,他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在皇宫的屋顶上翩翩迁跃,看起来毫不费力。虞昭像是坐在高高飞起的秋千上,大风将她的头发吹得猎猎翻飞,她眯着眼睛去瞧脚下的皇宫,只见到一排排连绵无垠的巨兽檐台、琉璃屋脊。
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傅止渊箍着她的那只手,那只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源源不断的热意透过衣料一阵阵传上来,又暖又柔软,像是姨娘冬天里偷偷塞进她被窝里的汤婆子。
而现在,这只手掐着她的脖子,青筋毕现,又冷又硬。
傅止渊见到是她,手下的劲一下就松了,他飞速收回了手,可虞昭的脖子上还是现出了一道青紫的掐痕。他该是下了死力气的,若是门外站着的不是虞昭,那人现在恐怕是已躺在地上死掉了。
虞昭很难描述傅止渊如今的神色。
他的那双眼睛里,有震惊,但更多的却是大片慌乱,他立在她面前,似乎像个犯了错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那脖颈上的青紫掐痕刺目地很,他朝前一步,伸手想来触碰她的脖子,行到一半却讪讪地垂下了。他低垂着头,乌黑的发丝垂下来落在这位年轻帝王的脸侧,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强硬和冰冷。
傅止渊挥了挥手,示意那群暗卫退下。
成片的黑色鸦羽从虞昭的眼前散开,这些矫健轻盈的羽毛重新飞上屋檐,不过瞬息,便隐进了不知哪个角落。
傅止渊重又抬起了头,眼尾带了一片红,慢慢地开口喊虞昭的名字:“昭昭。”他脸上的神色委屈又小心翼翼,不由得让虞昭怀疑,若是不应他他下一秒就要哭了。
然而见此,虞昭的内心却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她好像丧失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片大雪般的平静,她微微张了张口,想要应他,可不知为何,却突然流了泪。
虞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觉得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可一开口,眼泪还是流下来了。
傅止渊看见她的眼泪,一下慌了手脚,他再顾不上什么,径直将虞昭拉进了他的怀里,只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圈得很紧,甚至连环着她的双臂都只是虚虚拢着,不敢触碰。他笨拙地用手掌轻拍虞昭的背,像姨娘小时候哄她那样,他的手很暖,可这人的嘴却笨极了,反反复复只知道说一句:“昭昭,别哭,别哭。”
哪有人是这样哄女孩子的。
虞昭被他拍着,哭的更凶了。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白茫茫的大雪天里响起,虞昭揪着傅止渊的衣领,索性哭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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