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结局也未尝不好,你如果真的学了物理,取得的成就也未必会比现在高。”辛西娅敲了敲桌子,嗓音很柔和,像是春天里初初复苏,泛着涟漪的密执安湖,说:“路易莎,最重要的事是去接纳自己。知道自己在社会关系中的角色,相信自己存在的价值,这就是你要做的。”
虽然谢宜珩是庄令带大的,但是家风严谨,老人绝对不溺爱孩子,该打该骂一样没落下。庄令曾经非常严肃地告诫过她,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吃点甜食,但是不能挥霍金钱来获得快乐。
于是在人生迷茫的时候,谢宜珩捏着刚发了工资的储蓄卡,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着。
她从辛西娅的诊所出来,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多伦多的商业区。她在街上慢慢地逛着,路边有哈利波特的主题酒馆,是她上学的时候和阿比盖尔常去的。谢宜珩站在橱窗外看了一会儿,推门进去,买了杯黄油啤酒一口气喝掉,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来来去去的行人。估计连酒馆里的侍者都察觉到了这位客人心情低落,一个年轻的金发女郎端来了一个餐盘,笑眯眯地向她解释这是店里赠送的小食。
她看着那袋比比多味豆,笑了笑,问那位女侍者:“我不会吃到呕吐味的豆子吧?”
女侍者捂着嘴笑,连连摆手,向她解释道:“不会,这是麻瓜世界特供的,都是正常的水果味。”
谢宜珩礼貌地向女招待说了谢谢,提着那袋多味豆走了。
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午餐,谭向晚在阳台上浇花,听到开门的声音,走过来,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好整以暇地问她:“又喝酒了?”
谢宜珩不可思议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肩膀,确定身上没有一点酒味,瞪大了眼睛问她:“不是…我没喝伏特加啊,就喝了一杯啤酒,这是怎么闻出来的?”
其实谭向晚确实不知道,她只是习惯性地钓鱼执法,没想到百试百灵,她看着面前一脸问号的单纯孩子,叹了口气,说:“我诓你呢,谁晓得你这么快就招了。平常没事就少喝点,又是喝酒又是吃药的,你奶奶知道了还不得急死。”
谢宜珩拉开椅子坐下,夹了一筷子青椒牛肉,满不在乎地说:“奶奶比我还酒鬼,她以前还为了能在睡前多喝一杯红酒,跟爷爷吵架呢。”
家族渊源摆在这里,谭向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喝酒又赌博,谢宜珩,你要是个男的准是花花公子。”
“我倒希望我是个男的。”谢宜珩正在给亨利发消息,委婉地传达了自己周一想请假的意愿,突然看见上方跳出来一个横幅提醒,她点进去看了才发现是威拉德给她发的邮件,气焰嚣张地质问她考虑得如何了。
她一下无名火窜起来,直接把手机屏幕向下扣在了桌子上,扒了一口饭还是不解气,恨恨地骂了一句:“混蛋。”
谭向晚看她要造反,立刻弹她脑袋,板着脸地说教:“不许骂人。”
这下力道不轻也不重,谢宜珩“哎哟”了一声,把手机屏幕给她看,小声嘟哝着:“关键是威拉德真的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