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向晚看完那封长长的邮件,想到她做完问的那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嗤了一声,说:“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赞同。”
谢宜珩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最近的工作确实太累,亨利通情达理,很大方地给她批了五天的假,并且遗憾地告诉她,他打算做心脏搭桥手术,下个礼拜就不来了。谢宜珩人道关怀了一下老教授,在家里天天游手好闲。第二天的时候谭向晚就看不下去了,把睡懒觉的谢宜珩从被窝里拖出来,毫不客气地问她:“真辞职了?打算找个你爸的世交家里的儿子嫁了?”
谢宜珩一头雾水,又没胆子对妈妈撒起床气,只好一边揉眼睛一边解释:“不是,周五就回去上班。”
谭向晚被她逗笑了:“你周五回去就是周六了,上什么班?”
谢宜珩趿着拖鞋,慢吞吞地下楼,说:“态度最重要。”
谭向晚督促着她乖乖地吃了早饭,喝完了一杯牛奶,就打算去大学里上课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你爸周三晚上回家。”
谢宜珩一下子激灵了,十分的困意跑了十二分,立刻拿起手机开始订机票。
她订了周三下午的票,去邮箱找行程确认单的时候才看到了一大摞工作邮件。她和亨利这两天都处于撂担子不干的状态,莱斯利拆东墙补西墙,还是被爱德华辱骂,忙得晕头转向,每天都给她发邮件,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一起搬砖。
谢宜珩算了算时间,好心地告诉老教授自己周三就回来曲线救国了。
莱斯利回得很快,图灵奖得主居然反过来求她,语气还挺卑微:“周二不行吗?”
谢宜珩翅膀硬了,胆子大了,想了想,理直气壮地回了个“不”。
LIGO的消息传递链已然业务成熟,她上午刚给莱斯利发了邮件,中午的时候裴彻就给她打电话了,
谢宜珩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康妮功不可没,问他:“有什么事吗?”
裴彻在电话那头明知故问:“路易莎,爱德华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西雅图啊?”
今天中午阿姨做了她爱吃的惠灵顿牛排和柳橙雪芭,谢宜珩心情不错,相当配合地说:“周三傍晚。”
他“哦”了一声,语气平平:“威拉德下周一就回利文斯顿了,你别担心。”
你别担心。
谢宜珩甚至有一刹的恍惚——她为什么要担心?她告诉裴彻的版本里涉及了托马斯,涉及了GEO天文台,甚至扯到了亨利,唯独把自己摘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没有胆子去问你是怎么知道威拉德来威胁了我,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像短路电流里的保险丝,下一秒就要烧掉。谢宜珩用自己最后的理智来不礼貌地打断他,声音都是颤抖着的,说:“你不要插手,这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