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修嘴上说可能升迁至正四品,其实此次回京怕是有望升至从三品,这是一下子升了两个官阶,他如何能不激动,不过圣旨还未下,他也只能含蓄谦虚的对秦夫子这般说。
刘仲修与秦夫子谈的很是投机,尤其秦夫子谈及自己的观点:大人,其实学生科考这些年,隐约明白为何总是屡次不中。
因何?
秦夫子叹气道:不知大人在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二人中,喜欢庄子还是惠子?
刘仲修思索一番,淡淡道:我已是惠子。
所以这便是答案。说着秦夫子摊摊手。
刘仲修瞬间了然,因何他屡次不中,正正是与当今圣上的主旨相悖论。
离开前,刘仲修意味声长道:要有所得,就要有所弃,你若想力争上游,就得抛却本心,若想顺从本心,就只能碌碌无为,人生在世,哪能事事两全,皆不过好与坏之分,对与错之分,善与恶之分,皆看你心知所选而已。
秦夫子神色大震,掀袍跪拜道:学生谢大人指点。
在大凉国,秀才以上的身份可以不用向地方官员行大礼,只需站立拱手行礼即可,此刻秦夫子自入府以来第一次神色郑重的行此大礼,可见他有多尊重刘仲修的为人,此尊重并不因为年龄有所改变,而是因他自身的学识及涵养。
刘仲修一把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赵妈妈一直站在院门口巴望着姑娘,见她回来,忙唤屋里的招银:温水备好,姑娘回来了?
刘湘婉苦着脸,垂头丧气的看着神采飞扬的赵妈妈,扯扯嘴角:妈妈今日怎这般高兴?
赵妈妈先替她拢了拢两鬓的碎发,怪异道:姑娘这半个月一直誊写论语,今儿准时交了作业,日后您下学后就不用似这半个月般辛苦,老奴当然替您高兴了。
刘湘婉扯扯嘴角:夫子确实很满意。
招娣扯扯赵妈妈衣袖,皱眉对她摇头。
赵妈妈总瞧出姑娘脸上的异样,诧异道:姑娘怎么了?早上出门时还高高兴兴,怎回来脸色这般难看?
刘湘婉无力的挥挥手,一脸烦闷的走进屋,招银立在桌旁,笑道:姑娘回来了。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可见赵妈妈同招银定是好顿折腾,不忍坏了她们的心情,走到桌前坐下。
招银伺候姑娘洗手,又端杯了温水给她,让其润润口。
刘湘婉拿起筷子,这个盘子夹一块,那个盘子点一点,却始终没有将其放入口中,赵妈妈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焦急,问道: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招娣忍不住:妈妈,咱们姑娘又被夫子罚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