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山也看见了萧淑云,拿肘子顶了孔辙一下, 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哎哎,你看见没,我姐!我看见我姐啦!
孔辙还拿着勺子,里面满满的一勺子豆腐花, 被萧明山这么狠狠一撞,立时撒了一桌子。孔辙如梦初醒,丢了勺子在碗里,站起身急道:还愣着做啥, 跟上去看看她去哪儿?
萧明山忙也丢下了勺子, 呆呆跟在后面,走了几步路, 忽的扯住了孔辙的衣袖,一脸焦急不解:可是咱们说好的, 先暗地里打探,要是我姐过得好,就不去打扰她的。
孔辙一指头点在了萧明山的脑门儿上:你是傻了不成,咱们就是远远的看看人啊,过得好的人,和过得不好的人,会一样吗?
朝和县县衙开在僻静的一条街道上,门前守着两个衙役,手中的长刀打磨的明光闪烁。因着知县厉害,百姓很是畏惧,故而门前的巷子,竟是清净得很。
马车孤孤单单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行驶着,容氏终究还是发现了萧淑云的不安,握了握她的手,入手湿凉,先是一怔,而后安慰道:不必害怕,有辰哥儿一同前往,由着他去交涉,你只管在我身后安静呆着便是。
萧淑云感激地看着容氏,反握住了容氏的手:大伯娘的大恩大德,云娘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容氏含笑拍了拍萧淑云的手,没说话。
她也是女人,嫁得那么一个不堪的男人,她这辈子都给毁了。若不是儿子争气,她性子刚硬,母家又厉害,她早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这世道的女子活得卑微可怜,她又何必充当刽子手,再去宰割了那些可怜人。能搭把手的,自然是要搭把手的。
然而马车没到衙门口,就被骑马奔来的二老爷拦了下来。
满身的酒味儿未曾消散,虎目圆瞪,扯了嗓子就喊:我说大嫂子,咱们可是一家子骨肉,便是之前你和我家婆娘不和,那也是你们女人们的事情,我可从来都是对得住你们大房的。今个儿你若是敢带着我家儿媳妇去衙门里头闹大了事情,咱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门儿亲戚不作数,就拼了命算了。
林辰从马上跳下,朝着林二老爷拱拱手背,不快道:二叔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二婶子胡搅蛮缠不肯讲道理,哪里就闹到了这一步。
林二老爷拿了马鞭指了指马车,瞪着林辰道:那里面的女人有我亲吗?我可是你亲二叔,咱们都是林家人。便是你二婶子拿了她的嫁妆,那也是为了林家二房好。她身为林家的儿媳妇,吃穿住行全都是林家供养的,给些嫁妆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