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自打孕后,一向是做家常打扮,但今日却上了严妆,换上了一身玫瑰紫的缂丝衣裳,极为威严的样子。
管事们一一进来见过了徐氏,看到徐氏身边坐着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聪明的自然心中有了数,知道那是云家的二小姐,徐氏的长女。
云彦芷将他们一一记在心中,前世她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管事。因为当时的徐家投资海运出了岔子,掌家的大舅舅也死在了海上,徐家的生意一蹶不振,母亲的铺子也受了极大牵连。那时母亲已经快要临盆,听到这一噩耗,当场便晕死过去。
后来母亲一尸两命,云彦芷总觉得也有徐家轰然倒塌的原因在里面。
她心中难过的紧,外祖家待她一向好,尤其是大舅舅,当时听说他们去了广州,还不远千里的去探望他们。这一世,她说什么也要阻止徐家投资海运的想法。
到了最后,前来的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者,但身子却仍然健硕,腰板挺得笔直,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意思。
徐氏本来端坐在太师椅上,见这位老者来了,忙起身相迎:张伯,这么久不见,您身子骨看着还是那么硬朗!
张伯亦是笑道:多谢大小姐夸奖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您看住这润德堂。
原是母亲手下十家药堂的大管事,云彦芷知道这位老人极是忠心,他本是徐家药堂的老人了,当年可是和徐家老太爷一起打天下的功臣,连母亲都要叫一声伯伯的人物。后来徐家没落了,也是他用自己的积蓄帮徐家还债,还帮仅存的四表兄镇住了商号的人。
张伯作为润德堂的大管事,医术极是精湛,他见徐氏虽扑了厚粉,亦挡不住眼下的青紫,便知她心思太重,他轻声劝道:大小姐,切勿忧思太重啊。
云彦芷也听说了不少下人间的风言风语,说徐氏这一胎肚子圆圆,定然又是个女儿。偏年前的时候,顾太医已经摸出来卢姨娘这一胎是个男孩。母亲好强惯了,如今卸下了管家的差事,又无别的事可做,心里自然乱想。
她心中自然知道母亲这一胎是个男孩,但想到那个浑身青紫的死婴,她又不知该如何去劝说母亲,只得多陪着她,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云彦芷一边想着一边给张伯斟了一杯茶,徐氏本是心事重重的,见她倒茶,方想起来向张伯介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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