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知道,她是聪慧而倔强的,彼时的自己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空有一副皮囊,她如何能看中。即便眼下的自己还算上进,又如何能与载誉归来的少年将军相比呢?她果然只是午夜梦回的一抹虚幻,看不清抓不住。
屋中的炭盆渐渐熄了,桌上的茶早已冷掉,王廷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激灵,才发现室内竟好似冰窟。他自嘲的笑笑,罢了罢了,本就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何况自己已有婚约,还能多想些什么呢。
恰好此时,一个衙中卫士敲门而入,却是要禀告年节宫城防卫之事,王廷之摇摇头,把脑中的素白倩影甩了出去。那卫士进门打了个颤,没想到,上峰的房间居然比外头还冷上三分,真是怪哉。
如意坊东北角上的一处三进院落里,休沐的裴耀祖气得挥剑连砍了园中的梅树几下,仍是不解气,又狠狠踹了几脚,树上的雪沫子落在云锦外袍上,闪着银光,一会儿便显出了水圈。可怜那株老梅,本就颤颤巍巍的枝桠,咔嚓断了一截,正好砸在了他的脚尖,裴耀祖啊的一声惨叫,惊起了数只雀鸟。
你这棵老树,居然也敢欺负本公子!老朱,老朱,给我把这棵破树给砍咯!他气急败坏地喊道。
旁边的老者虽微躬身以示尊敬,却气定神闲:少爷,这棵梅树可是老太爷当年从梅山上移的,珍爱非常,怕是
裴耀祖一听是祖父的爱物,登时闭了嘴。他原地转了几圈,使劲挠着头,嘴里不停嘀咕: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居然配给了一个残废!真是暴殄天物!
郁闷了半晌,他喊了身边的两个小厮石头、木头,骂骂咧咧出了院子。石头眼看少爷气昏了头,赶忙进屋拿了斗篷,紧跟在后头。裴耀祖一阵风似的骑马到了客来居,上了二楼雅间,要了壶千杯醉猛灌了起来。
原来裴大少爷是想借酒浇愁,发泄心中的不快。石头、木头自是知道少爷对那位楚三姑娘的心思,可惜人家姑娘许了人家了。俩人又觉纳闷,少爷在张掖的时候,也有不少姑娘没得手,也不见少爷如此。却不知,那些不过是万丛花,楚三姑娘是那片叶呢。
永宁侯府里,樊侯爷已在书房待了好几个时辰了。入府宣旨的太监走后,樊侯爷就紧紧关上了书房的门,樊二老爷敲了许久也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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