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
我打开他的手,俯身凑近他,轻轻往干吹他脸上的粉。
“你下午吃大蒜了么,怎么嘴这般臭?”
李昭鼻子耸动,笑着损我。
“胡说。”
我白了眼他:“吃大蒜脸上会长包,我才不吃呢,我是仙女,只吃杨枝甘露,嘴是香的。”
“朕不信。”
李昭坏笑:“除非你让……”
正在我俩调笑之际,听见睦儿的声音传来:“爹,孩儿来给您赔罪了。”
我和李昭同时噤身,他手指向绣床那边,冲我挤眉弄眼。
我扬了扬下巴,冲他飞了个媚眼,示意他放心。
果然,这狗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绣床上躺好,刚才还是个精神奕奕的老色鬼,这会儿就成了被霜打过的茄子,他俊脸白中带黄,双眼耷拉着,有出气没进气的,嘴里发出痛苦的轻吟声。
我上忍住笑,硬生生从眼里挤出几滴泪,坐到床边,幽幽道:“进来吧。”
斜眼瞧去,内间小门被人从外头轻轻推开,胡马踮起脚尖,将帘子打起。睦儿个头高,他稍微低头,跨进门槛,这小子脸红扑扑的,屁股分明很疼,可他愣是没叫唤,咬紧牙关,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
睦儿抬头往我们这边一看,登时大惊,直接冲了过来,急得乱了方寸,竟双手抓住李昭的肩膀,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落在他爹爹脸上。
“爹,您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睦儿忙望向我,试图寻找答案。
“你还问!”
我一把推开他,瞬间泪如雨下,用帕子捂住脸,哭道:“还不是被你气的,你惹出那么多事,你爹爹可曾说过你的不是?你还越发得意了,饭桌上就打起亲兄弟,蛮横地顶撞你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啊!”
“哎呦~”
李昭适时嘴里哼唧了声,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摸我的背,含糊不清地劝:“莫哭,朕、朕死不了……”
话音刚落,睦儿扑通一声跪到床边,头埋在床上,痛苦地嚎哭:“爹,都是孩儿的错!您起来打我吧,我错了!我真不孝,我该死!”
我斜眼觑向李昭,他身上轻微颤动,嘴角也微微上扬,显然是极力忍笑。
这狗东西艰难地抬起手,伸向睦儿,忽然啪地一声重重落下,痛苦道:“没、没事儿,孩子,别哭。”
可就在我俩沉浸在戏耍儿子的欢快中时,睦儿猛地抬头,脸上糊满了泪水,疑惑地瞪着李昭:“不对啊,若是您重病,按理说太医院早都搬过来了,内阁也得守在外头,您是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