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尴尬的。
我没想到自己醉酒后如此失态,竟会脱光衣服撒泼。
老陈曾经说过,不要喝酒, 因为酒会让人麻醉、糊涂, 影响人的判断和决策。
事后细想,原来这就是酒后吐真言, 原来,我对李昭有这么多怨。
曾几何时, 我不安地拿着装了密诏的鎏金盒子, 绞尽脑汁地猜测这到底什么意思, 他又在试探?算计?
可转而一叹, 如今的我,还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
那么我姑且认为, 他是真的在道歉悔过吧。
原本我打算将这封密诏送给八弟,宽他父子的心,后来一想, 八弟一家如今全都搬进书局了,人多眼杂的, 被人看见还算小事, 若是遗失了, 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 我最后决定交给四姐和姐夫, 让他俩帮忙藏起来, 万一哪日我不在了, 起码还有个人能出面,保住八弟父子一命。
……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在九月中旬, 我又见了儿子一回。
小木头比八月见面那次又变了个样儿,不怎么哭闹,还胖了圈。
我私底下找到胡马询问,胡马说,自打我上次质疑小木头是不是得病后,陛下暗中彻查了番勤政殿,尤其注意照顾小木头的那两个奶娘……一切正常,并没有查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奇怪的是,自打开始彻查后,小木头的烦躁哭闹症状都没了。
看吧,胡马和我一样,都是事无巨细地在照顾小木头,所以孩子的一喜一啼、身上是不是有病,其实我俩都能感觉到的,这很难解释为什么,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胡马偷偷嘱咐我,让我暂且别再同陛下闹、也别提,一切交给他,谁若是敢伤害小木头,他绝不会放过那人,不论她位份多高,家族多强盛。但愿小木头只是水土不服,若真是被人暗害,那么,那个人兴许察觉到了风声,暂时收手,日后还会露出马脚。
我庆幸从最初就善待云雀、亦庆幸怀孕时请胡马当小木头的大伴。
曾经还是国公小姐的我,瞧不起这种残缺的阉人,觉得他们不男不女,就是宫里伺候主子的蝼蚁。
可很多年过后,我不敢再有这种想法,有时候掌权太监的力量,超乎想象,他们是皇帝最亲密的人,某种程度上也算种酷吏,即使目前在李昭这一朝,这种力量暂时还未显现,但我总有种感觉,这一日迟早会来临。
在九月底的时候,去洛阳送信的阿善回来了。
老陈有了回信,他果然帮我去杜老太医家走了趟,杜老年事已高,再加上当年是被先帝逐出长安的,不好再回来。但杜老亦很认真地帮我解答了疑问,他说没见过孩子,单凭这些描述的症状,确实像婴儿初离了母亲表现出的不安,再观察一段时间,看嗜睡和燥郁还严不严重,若是还有,那就不对劲儿了。
末了,老陈在信中又补了句,有些病即便是现在宫里的国手也未必能瞧出,若是有机会,可以把孩子抱去洛阳,让杜老太医亲自瞧瞧,毕竟杜老除过千金小儿科,最擅长的就是用毒……
我看过信后,立马提笔回信,信中万般感谢老陈和杜老太医,厚着脸皮求老陈,既然杜老无法回长安,那能不能将他请到长安附近的县、镇?小木头身子平安无事倒罢了,万一被人暗害,我也没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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