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瑞带着惠兰给雪狮子喂食。雪世子浑身毛发洁白,性情温驯,不像巧儿似的上窜下跳,见人就疯,娇气又蛮横,惠兰对雪狮子爱不释手,雪狮子也喜欢被她抚摸。
安瑞见惠兰心情很好,试探道:“贵主最近心情不好,世子见了着急,也跟着心情不好,昨日到今日都未用膳,嘴角急得冒泡。你是伺候过贵主的,可知有什么方法,能让贵主开怀?”
雪狮子将球叼过来,送到惠兰手里,又催着惠兰抛出去。
惠兰心思都在雪狮子身上,未留意话中深意,随口道:“带她出宫玩,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她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还喜欢看戏听曲。这几样,随便拿出一个哄哄她就能开心好几天,她就跟个孩子似的。”
安瑞将惠兰的原话一字不动的禀告给裴云瑾,裴云瑾听罢,不禁摇头笑笑。
林萱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他怎么给忘了?
晴云阁内,裴云瑾为她惆怅不已。青玉宫里,林萱已经病好,她完全把裴云瑾这个人抛在脑后。
吕思净给林萱把脉时,手臂后背都还隐隐酸胀,他对裴云瑾倒是没有偏见,心里只觉得,将来林萱若能嫁给他,倒也不算辱没。
在他心中,林萱未来的幸福,大于生死仇恨。过往种种,皆不可挽回,虽然仇恨不能忘记,但人活着总要往前看。
他倒是忍不住为裴云瑾说几句好话:“奴才瞧着裴世子那神色,对贵主似是真心的,贵主不妨与他多些接触。姚相长孙虽也不错,比起裴世子,却还是差得远了些。”
林萱嘴角一撇,带着讽刺:“你收了裴云瑾什么好处?或者你后悔了,觉得司礼监总管的位置太诱人,想一直当下去。”
“贵主切勿动怒,奴才并未被他收买。司礼监总管虽诱人,但奴才不愿一辈子困守于此,只愿天高海阔,随侍贵主左右。”
林萱只笑笑,不置可否。
人各有志,她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林萱对自由的向往一直没有改变,虽然也觉得自己欠了裴云瑾,却不打算用一生偿还。
愧疚并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她又不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凭什么见他难受,就要为他改变。
林萱有过两辈子的经历,在裴云瑾后宅里的那些日子,她有过幻想,如果自己身体康健,还会留在他的后宅里,痴痴的等着他来吗?那时候的林萱对裴云瑾是有喜欢的,敢爱却不敢想,害怕痴心妄想遭到嗤笑。
这辈子她身体康健,有自保的能力,大可不必依附一个男人,靠祈求他的垂怜过日子。
林萱身子好了后,去给邧帝请安。
邧帝这几日心烦气躁,怕又误伤林萱,接见她时,语气略带着几分责备:“朕不是交代吕思净了吗?让你好好休息,病好了就出宫玩几天。”
邧帝察觉到自己的怒意,又咳嗽几声掩盖。
林萱回答:“我今日是要出宫的,但又舍不得陛下,想过来请个安再走。”说完,跪在邧帝身边,两只拳头在他肩上敲打,乖巧温顺,又十分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