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净收拾好再上马车时, 林萱正慢条斯理的吃着御膳房今早做的乌龙红豆糯米糍。
只要远离裴云瑾, 她能保持时刻聪明狡猾, 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大约是前世欠了他, 今生再见, 抛开七分假,总还留有三分真。
她又不是天生的冷硬心肠, 别人对她好, 她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看着吕思净额头的伤,林萱淡淡问:“你这三天,日子不好过吧。”
吕思净微微张嘴,面露惊讶, 她怎么变得会关心人了?
倒是好事, 他笑得殷勤:“多谢贵主惦记,奴才安好。”
“可我有点好奇, 你怎么就敢跟裴云瑾去硬碰硬?无论是你伤了他,还是他伤了你,你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林萱放下翠色的乌龙糯米糍,擦擦手。
“不行!”她正色道:“以前在宫里你都假装打不过我,我今天看你跟裴云瑾打架才明白你真正的实力,咱俩下去先比划比划吧!”
“奴才雕虫小技,不敢在贵主面前卖弄。”吕思瑾垂首回答。
“别啊,你可是东缉事处的督主,我的功夫大半都是你教的。”林萱撑着腮看他:“你是怕伤我,才不敢跟我打对不对?吕思净,求求你了,你教教我吧,以后裴云瑾再欺负我,我可以自己动手揍他。”
“好,以后每日下了值,我都来青玉宫教你。”吕思净满眼心疼,他责备自己还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她,才会累得她小小年纪就满腹算计。
他要更强一点,要让她无忧无虑,才能让她真正的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林萱突然问:“说起青玉宫,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溧阳长公主是宫里的禁忌?为什么狗皇帝听到她的名字就会发疯?”
吕思净眼眸微垂,面色不显:“贵主怎么突然想听这个?”
是裴云瑾让她打探消息吗?
“是我先提问的,你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林萱有些生气,转开脸,去玩花瓶里的垂丝海棠。
吕思净眼睛一亮,她果然喜欢摆在桌上的花,他的心思没有白费。
他带着笑,缓缓道:“奴才入宫时,溧阳长公主便已仙逝,所知也有限。宫里有些关于她的文载,说她是先帝爷立的皇嗣女,十二三岁便能给病榻上的先帝批朱。大梁有过几位女帝,先帝爷原是想将皇位传给溧阳长公主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在宫里消失,接着,咱们这位陛下被先帝立为太子。又过了两个月,先帝病逝,太子登基。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裴云瑾说,溧阳长公主对他父王有恩,可我再细问,他又不肯说。”林萱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宫里有记载,十八年前,镇南王入京城为质,酒醉发疯后欺辱溧阳长公主,被先帝施了宫刑。后来,听说是溧阳长公主求情,先帝才肯放镇南王平安离开京城。”吕思净顿了顿,才道:“奴才想‘所谓的恩典’大约指的是这个?”
林萱坐在马车里靠窗的位置,她已经感觉到热,解开了披风。
她靠着窗,脸上罩着一层忧虑,分明不高兴,可她眼神里却多了些什么跟往日不同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