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后背衣裳上渐渐传来润湿,他伫在原地未动。
直到胡武净咳嗽了一声,说可以走了。
结果陆安才驮着人走出没几步,胡武净又改变了主意,说自己很久没钓鱼了,要留在湖边钓鱼。
陆安当然不放心他一个带伤的老头子独自呆在湖边,奈何他怎么劝都没用,情急之下,他语气难免说重,“你这人怎么就不懂事呢?”
胡武净听罢冷笑,“你说我不懂事,你就懂事了吗?”
“我怎么不懂事了?”陆安好笑道,他可是温含卉亲自盖过戳的懂事。
胡武净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懂事你喜欢温姑娘?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要遭人戳脊梁骨的,小安。”
陆安当场哑火。
“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休想骗我。”
胡武净得意地朝手下败将道,“还不快去把老夫的钓具都提过来?”
陆安最终妥协,去给胡武净把他要的东西都提过来,还褪下自己的外裳披在他受伤的腿上,反复叮嘱他要谨慎身体。
胡武净抓起鱼竿擦灰,忽而道,“你放心吧,我还想看着油菜长成,开出明黄灿烂的花。我拼上老命也要好好活下去,既是为了不浪费温姑娘花在我身上的药钱,也是为了守护这片油菜田。”
陆安笑问他,“那我也帮了你,怎么不见你感谢我?”
胡武净勉为其难,“你放心吧,你喜欢温姑娘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陆安表情憋屈,“不劳心你替我保密了,我如今只觉得全天下除了她所有人都能看出我喜欢她。”
胡武净一脸乐呵,幸灾乐祸,“没法儿,你的眼睛和你的心都黏在她身上,属实太过明显,想不发现都难。”
陆安亦是心知肚明,他不愿再出现昨晚亵渎她的事情,也不想被她察觉到自己的喜欢,他不想给她造成困扰,唯有尝试避开她。
之后陆安都以照顾胡武净为借口,在温含卉还没有起床前出门。
白日里完全沉浸于书海里,把杂念都抛除,欧阳靖羽对他的学习状态相当满意,作为重点栽培的学子,他会留陆安下来与欧阳倩文一道开小灶。
欧阳靖羽说,院试考基础,乡试重博采,每逢乡试,皇帝钦点的考官都会现场即兴出题,内容面之广,远不止四书五经,不拘泥于时政辩论,涵盖人伦道德,八卦地理,鬼怪异志,若想要应付,则需阅览方方面面的知识,对事物有自我的见解才行。
想要吸取更广的知识,则需要在课堂下投入更多的时间浏览各色书志,欧阳靖羽会模仿乡试的考官出题,根据书志的内容布置额外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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