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儿胡同里的府邸,大多非富即贵,这一回也有大半的人要进宫去。只是街道上除了抬轿子的大队人马,竟然再也没有人出来走动了,轿子里头的贵人们也静静坐着,没有一丝说话的声音。
既热闹,又死寂,说的就是这种境况了。
平民百姓看不明白朝堂局势,都传言圣上老了,昏庸了,沉迷了女色;可这群王公贵族们,谁又是个傻子?就算不明白,瞧着萧家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瞧着豫王和邱家兵败如山倒、瞧着皇帝扶持六皇子疏远太子,也该嗅出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了。
这种时候谁不想离皇宫远一点
少奶奶的簪子又歪了,您就不能好生戴着?花朝和傅锦仪坐在同一辆轿子里,她伸手给傅锦仪正了正头上那支孔雀八宝金簪。
傅锦仪不耐烦地开始摇头晃脑。
这都是徐策干的好事,说是给我打个簪子戴着,这簪子的身子这么长、孔雀的尾巴这么重,这是哪儿找的连常识都不懂的金匠?我的头发又松,戴久了就往下滑!傅锦仪烦躁地抱怨着:你别捯饬了!一会儿还是摘下来,等到了宫里若不小心晃在地上,要遭人笑话的!
花朝的脸色跟着沉下去了,傅锦仪一瞧不妙,连忙把剩余的话都憋了回去,讪讪笑道:你还是给我好生戴着吧。
花朝这才收回了目光。半晌低低道:大将军吩咐了。今时不同往日,若是您胆敢离开奴婢半步,您就等着
傅锦仪浑身一哆嗦。
她没说话,只是盘着腿坐了起来,心里头对徐策和花朝两个一块儿翻了白眼。
不多时到了宫门。
这皇城她是越来越熟了,连接引的几个小太监都能叫出名了。太监们满脸陪笑,绕过了前头所有的轿子,打着千儿来了徐家的车马跟前恭敬作揖。傅锦仪的轿子前头也站着两个白净的小内监,脆生生道:请徐大奶奶安!
只是第一个从轿子上下来的,是妾室花朝。
花朝穿着玫瑰紫遍地缕金绣鸾鸟的百叶裙,头上插着坠东珠和玛瑙的海棠金步摇,通身珠翠,鲜亮华贵,若那不认识的还会以为她才是徐大奶奶。两个接引的内监都愣了,花朝才扯唇冷笑一声,朝他们点了点下巴道:你们给徐大奶奶请安,如何不给本夫人请安?
两个小内监:(您特么是个妾啊!您算是哪门子的夫人!)
第一百五十章 指鹿为马!
只是花朝不依不饶,沉了脸道:便是在国公府里,也是我最得将军疼爱,将军为此还给了我如夫人的名号!怎地,你们还敢对我不敬?
--